“生氣，是對在意的事情和在意的人才會這樣。”顧清停下腳步，側過臉看向她，輕笑出聲：“你別想太多，我怎么會生你的氣呢？”

她情緒平淡得好像是在跟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對話。

葉之雪盯著她一不發，畫著精致妝容的臉瞬間緊繃起來。

她知道今早是她冤枉了她，所以才專門等到她回來，想給她道個歉。

沒想到這臭丫頭竟然這么不知好歹。

她這話的意思，是說她不重要咯？

她可是她親媽！

也是，那死老太婆養大的丫頭，能懂得領情就怪了。

就是個白眼狼，真是白費了她一片好心。

顧若坐在旁邊看著，原本一直沒說話，聽到顧清毫不留情的諷刺，起身摟住葉之雪的肩膀。

“姐姐，你怎么能這樣說？”她看向顧清：“媽媽都已經主動跟你緩和關系，向你道歉了。你對媽媽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顧若這樣說，是想讓顧云飛覺得顧清沒教養，好好地教訓她一番。

顧清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沒有禮貌，要分人的，知道嗎？對你們，我還不需要禮貌。”

說完這句話，顧清看了一眼欲又止的顧云飛，轉身上了樓。

顧若被她懟得愣在原地，回過神后氣個半死，恨自己總是不會罵人，常常說不過顧清。

果然在鄉下長大的，就是嘴皮子厲害。

不過轉念一想，她除了嘴皮子厲害，也沒別的本事，心里便順暢了不少。

葉之雪則被顧清囂張的態度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胸口，對坐在沙發上的顧云飛說道：“你看看，你看看她現在成什么樣子了？說的什么話，什么叫做對我不需要尊重，我可是她媽。”

顧云飛視線落在地上，沉默良久。

對于顧清，他是愧疚多于感情。

早在幾年前，顧云飛就想要把顧清跟老太太接到北城，但后來因為葉之雪各種吵鬧不愿，也就擱置了。

直到現在，他母親去世，才將顧清一個人接回來住。

中間空缺的那些年，作為一個父親，他試著想要去彌補。

但人是情感動物，他跟顧清已經太久沒有生活在一起了。

兩人單獨相處時，總覺得中間隔了些難以跨越的鴻溝。

看到顧清對葉之雪這么說話，他沒覺得她沒教養，只覺得自己作為父親太失敗。

“顧云飛，你啞巴了？你看看你女兒被你媽教成什么樣子了！”葉之雪還在控訴她的不滿。

顧云飛深深地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她，認真說道：“你也說了你是她媽，可你有好好教育過她一天嗎？”

葉之雪臉色微變：“你什么意思？難道你忘了這么多年，是誰陪你從一無所有，到現如今的家財萬貫嗎？要不是為了陪你打拼，會沒有時間教育女兒嗎？怎么，你現在是在怪我嗎？”

顧云飛不想和她爭吵：“清兒剛剛從鄉下回來，什么都不懂很正常。你作為她的母親，要好好教導她，不是一味地責怪她。你們說她沒有禮貌沒有家教，別忘了，我們虧欠了她二十幾年的教育，要是讓她從小跟在我們身邊，她也不至于成這副模樣。”

顧若剛想對顧云飛說顧清之前對她的那些不禮貌行為，以及將弟弟顧城推下樓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