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還沒進到亭子里,聲音已經先到。只是這話明顯是對白河說的。白河仍舊端坐,態度冷淡:“白芨,多行不義必自斃。”
聽到這個名字,秦菜心頭倒是一陣清明——難道這個男人竟然是師父的兄弟?
白芨全無反應,想必這類話他聽得多了:“少羅嗦,記住我的話。”說完,他突然又促狹地笑了,“沒錢回去吧?經常睡涼亭草坪的人居然也學人收徒弟,還收個女徒弟,嘖嘖。不如這樣,你幫我個忙,我送你師徒二人回去如何?”
秦菜對他本無好感,但想著有可能是白河的親戚,也就沒有多話。白河也跟沒聽見似的,閉目不語。
白芨討了個沒趣,轉身欲走了。寒風呼呼的刮,秦菜又有些哭笑不得——師父呀,所謂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指得咱倆嗎……
白芨一走,白河又睜開眼睛。面對秦菜八卦的目光,他開始講述屬于玄門的江湖。
“玄門中人同世人一樣分為三種,一類為守護天道的正常運轉而生,以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為己任。這個組織,又被稱為秩序。另一類則完全生活在市井之中,通過天道的漏洞偷取人類的福祿壽數換取錢財,專行陰毒妖邪之事。后來隨著秩序的壯大,這個組織也漸漸發展起來,名為人間。”
這個秦菜還是懂的:“就是白道和黑道吧。”
白河點頭:“大同小異。三類是散修,不管二者之事,獨自修行。白芨……是師父的弟弟。”
秦菜了然:“師叔是人間的人吧?”
白河略略點頭,舉目望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菜突然明白過來:“難道李玉山的死和他有關嗎?李玉山身邊明明有他這樣的高人,為什么還要來求我?”
白河望定她,許久才輕嘆一口氣:“因為他身邊,有人想他死。”說罷,不待秦菜再問,他輕聲道,“你的天賦是陰眼,現在道行不足,為師需要暫時封住你的陰眼,待道行足夠之后再行解封,免得你冒然涉險。”
秦菜也不在乎:“封住陰眼以后是不是作夢就不準了?”
白河點頭:“陰性信息,多是你看不見它,它便不會招惹你。這幾個月你背好心法口訣就行。”
罷,他念動口訣,食指和中指挾了道黃符在秦菜額頭上略略一點,秦菜覺得那感覺又癢又怪,不多時,他手中黃符已經沒了,秦菜倒是覺得沒什么兩樣。
“好了?”她低聲問,白河閉目養神:“嗯。”
天冷,秦菜也在涼亭里入定,心神一凝,也就不覺得冷了。然她剛一入定,就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客廳里。房間裝修相當豪華,暗紅色的家具,金黃色的木地板。秦菜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我怎么會在這里?
師父你不會封錯了吧?=口=
左邊一個房間里似乎有聲音,秦菜不敢敲門,只得將耳朵貼在門上。里面的聲音讓她面紅耳赤,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低低的呻_吟。秦菜再遲鈍也知道是什么事情,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里面的聲音持續了約摸十幾分鐘,終于一個聲音響起來:“李玉山死了,如今你如愿了。”
秦菜一怔——這個聲音居然是白芨,而另一個聲音響起時,秦菜更如同晴天霹靂:“死鬼,我如愿還不就是你如愿了?”
怎么可能,里面的女人竟然是李玉山的老婆!!
白芨似乎在笑,只是他笑的時候聲音還是冰冷的:“我又能如愿多久,只怕財產一到手,你就投奔小白臉的懷抱了。”
女人聲音哆得能擰出水來:“小白臉哪有你這樣通天的本事,還有……這么勇猛的本錢……你若愿娶我,我就奔你懷抱也行。”
這回白芨是真的笑了:“記得我那份,我不喜歡別人賴賬。”
女人語帶嬌喘:“人家哪敢賴你的賬呀,不過七爺……真的不會起疑吧?他的手段,人家還真有些怕。”
白芨似乎在扣衣服:“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怕?兩位李公子只怕更怕得要命。”
秦菜心頭一陣暴怒——合著這事李玉山的兩個兒子也有份!!尼瑪裝模作樣來請我,只是為了讓我作替罪羊嗎?
她正生氣,冷不防白芨打開房門,他襯衣還沒扣好,露出一小片古銅色的胸肌。秦菜莫名其妙地想到女人那句勇猛的本錢,頓時面紅耳赤。
白芨本是邊扣紐扣邊往外走的,快到門口時,他突然回過身來,緊緊盯著秦菜所站的地方。
秦菜頓時一臉血——媽媽,他不會看見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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