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燕重歡
俗話說白貓黑貓,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但首先你至少得確定那是只貓才行吧。所以呂裂石幾經思索,終于還是決定請只貓來抓老鼠。
左力魁隊長來得很快,按理刑警隊來抓個貼小廣告的,簡直就是浪費資源。但他感激秦菜上次的指點,對秦菜敬畏得很,這次一聽說這邊有事,就匆匆帶人過來了。
要說貓捉老鼠就是專業,他潛伏了一天一晚就把這個神人給抓住了。然后一問,秩序的高管們都哭了——這廝居然對結界原理和構造、隱身術的入門法則、神行術的基礎知識都了如指掌。
但因實在混不下去,只得接了貼小廣告的兼職糊口。
——高管們淚流,這年頭,騙子神棍都上位了,真正的同行去貼小廣告了……
當老鼠被抓住之后,呂裂石感其資質頗佳,收下來作為義子,也算是自己兒子的“伴讀”。平時沒事就跟在呂涼薄身后充當他的眼睛。
這孩子跟幾個江湖術士學過些東西,七淘八淘的也淘到些真本事。只是他跟秦菜差不多大,又哪里有人肯信他?如今只落得混跡江湖、無以裹腹。
他是個父母不詳的孤兒,一個老乞丐給取名叫安逸,如今認呂裂石作義父,自然就改名叫呂逸了。
呂裂石閑下來也教他些拳腳功夫、五行術什么的,暗想自己兒子遇到危險,他也能充當半個保鏢。
呂涼薄先前不樂意,好在后來發現秦菜所在的那棟六號教學樓他進不去,方才開始考慮。再加上秦菜也擔心他的安全,見這小家伙行事機靈、悟性也高,不由也百般勸說。
呂涼薄這才算收下了他。
而那一天中午,秦菜作夢。夢見一截小腿不斷往外流膿水,她用手戳了戳,見小腿里面壞死的白肉翻出來,格外可怖。她皺起眉頭往上看,只見左力魁站在原地。
秦菜嘆息:“左隊長,你的腿怎么爛成這樣了呀。”
話一說完,秦菜就醒了。秦菜醒來后就跟給她送飯的大媽討了一把黃豆。
外面左力魁隊長抓完老鼠后,發現劇本改成親戚大團圓了,他也沒話說,當下就欲走。那時候秦菜剛剛睡了個午覺,出門看見他,不由叫住:“左隊長。”
左力魁轉身,他長得高大,體形健壯,完全可以媲美教練了:“秦小姐。”
秦菜扒扒頭發,徑直蹲下來撩開他左腿的褲腿,上面用藥紗包了厚厚一層,但此時藥紗上已經滲出了淡黃色的膿水。她看了看,平瘡的法子她倒是跟白河學過。
只是靈不靈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左隊長你到我房間來一下。”
左力魁隨她進了屋,秦菜把他弄到洗手間,左力魁面紅耳赤:“秦……秦小姐?”
秦菜解掉他小腿上的紗布,里面果然有個食指粗細的孔洞,用手一戳,里面壞死的白肉就往外翻。
原來左力魁最近也很煩,這瘡原本還不覺得,后來慢慢腐爛,最近竟然連走路都吃力了。醫院就是不斷地割腐肉,消炎。現在創口越來越大。
秦菜把他鞋脫了,擰開花灑,冷水噴在傷口上。左力魁心中一驚——這還不感染啊?
秦菜只是示意他別躲:“沒事。”
洗完傷口,秦菜將他扶到沙發上,用嘴將一顆黃豆咬成兩半,用咬開的那面貼在創面處,嘴里念念有辭。
左力魁哭笑不得了,半天之后,秦菜又換了半顆黃豆:“明天再來一趟,很快就能好了的。”
左力魁心中苦笑,好不好不敢說,希望腿能保住。t_t
左力魁走后,秦菜就去了九樓。
呂涼薄還在,聽到秦菜的腳步聲,他便起身朝她走來。秦菜展臂緊緊擁抱他,他也回抱,聲音沙啞地道:“我想去你房間。”
這沒有難度,秦菜扶著他到自己房間里。兩個人幾日不得親近,如今更如干柴烈火。呂涼薄將秦菜摁在沙發上,細細吻過她臉上每一處輪廓。
秦菜閉上眼睛,突然想讓時間停住,就這么永遠偎依在他懷里。
那是農歷二月,天氣雖然尚帶薄寒,但愛美的姑娘們已經穿上了輕薄艷麗的春裝。秦菜還穿著堆領的毛衣,下面是一條牛仔褲——她確實不知道什么衣服更適合自己。
不過這不要緊,畢竟呂涼薄看不見,她就是穿成一只五彩公雞也是白搭。
呂涼薄輕輕感受那毛衣柔軟的觸感:“秦菜。”
他輕聲喚,秦菜低聲應他,空氣中突然彌漫出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太快,轉眼便到傍晚了。秦菜正在給呂涼薄念今天的《三畫日報》和《三畫晚報》,外面有人敲門。
秦菜一開門就見著了左力魁隊長,她下意識去看他的腿:“左隊長,怎么了?”
左力魁這才是真服了:“秦小姐,我的腿到今天下午就沒流膿了,您真是奇人!”
秦菜撩起他的褲腿看了看,見果是沒有繼續流膿,她也點頭:“我不是神人,這點法子鄉下好多端公都知道。明天記得過來。”
左力魁還是不解:“秦小姐,左某有不懂的地方,按理您直接用冷水洗,沒有消毒,怎么著也得感染啊!怎么反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