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仍然裝睡,心里有些空空蕩蕩。
白露剛剛睡下,房門突然又被打開,這次是紅姐:“都起床,”紅姐站在門口,話語依舊簡潔,“五分鐘后樓下門口集合。”
沒有人知道是什么事,但大家還是習慣性地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秦菜仍舊穿了藍色的學生服,時間太短,沒有辦法化妝了。大家往臉上拍了點保濕水,匆匆趕往門口。
樓下依然停著一輛商務車,司機是沙鷹。
車一路開往城郊的一所私人會所。紅姐亮了身份,一行人走進去。里面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大家上了二樓。
二樓有臺球桌,外面是游泳池,落地玻璃門。紅姐讓姑娘們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去臺球桌前,低聲說著什么。
正在獨自玩臺球的男人轉過身來,旁邊的侍者馬上遞了毛巾過去。他擦了擦手,緩緩走過來。
他越走越近,秦菜驀然認出來——是通陽子。雖然他的外形全部改變,但眼神卻令她印象深刻。
莫非這個通陽子真的精通變化?
不用通陽子招手,自有服務生端了酒水過來,通陽子拿了一杯酒,先和白露碰了杯,白露低垂著頭笑得羞澀,他卻贊了一聲:“你的主意,很不錯。是個有想法的人。”
白露微怔,才突然明白他意所指——是指讓老年人給年輕人磕頭的事么?
她看了眼秦菜,想說這是秦菜的主意,可不知道為什么,又沒有開口。
秦菜似乎什么都沒聽見,低頭喝著飲料。服務生上了沙拉、刺生等,傻子都看得出來今天通陽子要請的主角是誰,秦菜撿了幾塊壽司,又撿了金槍魚片——她不認識,想吃吃看是什么味道。
其實那些東西都還行,就是最后她吃到了一大勺芥末……
秦菜被嗆得眼淚橫流,通陽子卻已經拉著白露下了游泳池。那一汪深藍就像海洋,他帶著她在海水中徜佯。
秦菜眼前一片模糊,其實這世界本就迷霧重重,人類的眼睛能看到的原本就不多,如果再隔一層水,最后的視線里,到底還能剩下些什么?
白露在水里,又會看到些什么?
通爺讓幾個姑娘都過去玩,黃葉和阿紫都沒有去,秦菜自然就更不會去了。綠珠和她坐在一起,她雖然話不多,但這幾天卻跟秦菜走得近。人總是喜歡跟地位與自己相近的人接觸。
現在搖紅這一組,白露是紅花,黃葉和阿紫是綠葉,她和秦菜是落葉。可有可無。
秦菜和她喝了杯飲料,心里還在想著通爺的事。
玄門中人會有一種威壓之勢,論氣勢他還不及白芨,更別提白河。怎么會居然就精通變化大神通呢?
還有紅姐,她化妝為什么用的是顏料?
四個姑娘都放不開,沒坐多久,紅姐就帶她們回去了。臨下樓時,秦菜轉頭看白露,她換了一身連體的黃色泳裝,通陽子在教她游泳,雙手握著她柔軟的腰肢。
她又看看身邊,黃葉和阿紫都不動聲色。
奇怪,她們二人連討好沙鷹都費盡功夫,為什么到這里反倒拘束呢?
思想在這里,腳步卻漸漸往下,轉過樓梯,秦菜就什么也看不見了。連笑聲也被隔絕。秦菜跟著眾人上車,仍然是返回住處。
紅姐將四個姑娘安排入睡了,自己很快又回了房間。
白露一直到七點半才回來,她坐在化妝椅上,很久不說話。秦菜只好替她化妝:“快點吧,再磨蹭要晚了。”
白露握住秦菜的手,神色突然有些古怪:“藍綢,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那樣,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秦菜抬眸看她:“那樣是哪樣?”
白露又笑了一下,自己拿過筆開始化妝。當眉筆描過修剪精致的眉彎,她突然問:“藍綢,你說三個月之后,我還能繼續回去讀書嗎?”
那聲音特別迷茫,聽得秦菜也茫然,她只有笑著答:“當然能。”
當然能……吧?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嗷嗷嗷嗷,渣一終于有臉見人了,昂首挺胸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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