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旁邊男人的車還好好的停著,秦菜穿上自己的身體,下了車才順手把男人的魂魄放回去。
男人醒來之后只覺得頭暈目眩,莫名其妙地趴在車窗上嘔吐。秦菜卻輕飄飄地去遠了。
帶著魂魄趕到江明酒店,對方居然是個年輕人,披肩金發,背著個大大的旅游包,像是游客。秦菜知道外表不可信,擅于控尸的人更是如此。
她把符紙扔出去:“現在告訴我,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男子笑了一笑:“通爺這么守信,這件事我保證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從我口中知道了。放心吧。”
秦菜哪能放心——她冒著被秩序發現的風險營救這個魂魄,可不是要他紅口白牙這一句承諾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對方樂呵呵的提醒:“通爺,久聞您的神通,但說真的,要對付我,您還不夠格。”
秦菜當然想過,這時候自己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她如果冒然動手,如不成功,只會更被動。所以她偷了一條蛇形繩!
她入到秩序,雖然還在試用期,沒有配發蛇形繩,但也學過操控口訣。這時候對方和她離得近,蛇形繩一出,準確無誤地將他綁成了粽子。
他倒在地上,魂魄不能離體,當場也變了臉色:“你什么意思?!”
秦菜來不及多說,只有用油符封面五覺,令他不能看、不能聽、不能、不能想,也沒有觸覺。
然后她把江明酒店的那個房間續訂了兩天。
做完這些,她全力奔跑,只為了買全家桶和奶茶、夜宵。雖然極盡全力,回去的時候還是過了二十五分鐘。
熊天林指著她的鼻子就把她訓了個狗血淋頭。秦菜低聲解釋:“附近沒有肯德基,跑了挺遠的路。”
一隊人吃著東西,終于把這事也漸漸地忘了。
當天四點半,一下班秦菜就趕往江明酒店。
天快亮了,而里面的人還需要處理。
她心中還是放不下,尋思著逼問出泄露消息的人,再將他“處理”掉。金發男子還是躺在床上,這一晚,他果然也沒能掙開蛇形繩。
秦菜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條斯理:“看來你也不比我高明多少。”
金發男子終于也服軟了:“通爺,通爺我錯了。您放了我吧。”
秦菜和顏悅色地問:“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對方目光閃爍,秦菜還是老辦法——用桃樹助陽訣提升他體內的陽氣。這一招下去,男人果然面色扭曲:“通、通爺……我說,因為通陽館以前的一個接待到我那兒應聘。”
秦菜眼神微縮:“通陽館的接待?”
對方被蛇形繩勒得死去活來,這會兒又如被火烤,也顧不得了:“她說她叫阿嬌,長得白白的、身材很好,說話聲音也好聽。”
秦菜垂下眼瞼:“阿紫?”
男人一個勁兒地點頭:“通爺,我不敢惹您,但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你就放了我吧。”
秦菜一直自以為是個好人,但是她又怎么可能放了他?
“就憑上次帶毒的量,判你死刑不冤吧?”她聲音冰冷,金發男人臉色大變。秦菜取出自己胸口的護心錢,強行掰開男人的嘴,將銅錢塞進他嘴里。
男人立刻全身抽搐,魂魄突不出蛇形繩,眼睛都要鼓出來。秦菜隨即使用移魂咒,將他的魂魄塊塊分開。右腕的鐮刀感受到魂魄的陰氣,瞬間變成真刀。
秦菜一刀下去,頓時消滅了他的天魂。
他也是個玄術師,縱然失了天魂,其他魂魄也還有微弱的意識。
但這些意識要對付秦菜就遠遠不夠了。秦菜用鎖魂壇把他魂魄的碎片都裝起來,最后還是有些猶豫——這具身體也不能留在這里,酒店有監控,會查到她。
她索性控制了這具身體,和他一起走出酒店。然后打了輛車,去到香湖公園。
那個時候是五點半,冬天的天雖然亮得晚,但也現了些朦朧的顏色。
秦菜支配著這具身體一直往前走,香湖公園有片湖泊,而旁邊的出水口因為蚊蟲很多,是個非常僻靜的所在,一般不會有人來。
這個人慢慢走到湖邊,秦菜從他身上感受到冰冷的香湖鐵圍欄。她緩緩翻過圍欄,縱身躍入湖中。
那種感覺好像自己投水一樣,秦菜收回主魂,突然手機響了。
她被嚇了一跳,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條彩信。上面一張照片,是她和這個金發男子一同走出酒店的照片。
秦菜心中一驚,再一看發信人——唐布。
唐布隨后就打來了電話,秦菜倚著松樹接了:“什么事?”
電話里,唐布目的明確:“我知道你比他們都強,也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其實你在幫青幫做事,對不對?”
青幫就是疑似販-毒的這個黑幫。
秦菜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說。”
唐布干脆利落:“你是白河的徒弟,雖然你隱藏得很好,但我知道你比他們都強得多。我的要求很簡單——讓白河也收我為徒,只要我能學到東西,再苦再累的事我都肯干。總不能一輩子跟著這幫窩囊廢巡街吧?”
秦菜很久才輕吐了一口氣:“有想法。”
唐布不接受她的夸贊:“你想清楚,盡快給我答復,不然這些照片肯定會出現在你不想見到的地方。”
他只以為秦菜勾結青幫,所以從稽查部救走了人,在江明酒店接頭。
跟離天亮,大約還有一個小時。秦菜仰頭看看天色,對著手機輕輕問了一句話:“一定要這樣嗎?”
唐布聲音陰沉:“別討價還價。這些照片一旦流傳出去,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秦菜看著香湖里漸漸浮上來的人影,良久低聲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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