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案子很簡單,雇主是個三畫購物廣場的董事,這幾點總是覺得渾身乏力。他的小兒子還不到兩個月,最近天天哭鬧不休,特別是一見他就哭。他本來也不信這些,但上次去廟里求了個護身符之后,孩子就好了幾天。
他心里也有點毛毛的,突然這幾天又覺得背心發涼。孩子又開始啼哭不休,實在沒法了,他在朋友的介紹下給人間總部發了封郵件。
這個人姓趙,叫趙常輝。他倒是沒什么架子,見到秦菜,立刻就把她請到客廳里,把最近遇到的事都說了。秦菜示意他坐好,在客廳里巡視了一遍,她一不用羅盤,二不畫符念咒。趙常輝還是有點疑心,畢竟這一行,騙子太多了。
秦菜也不說話,在他客廳里入定,很快就看見了真相——趙常輝背上背著半個人。這時候那個人的下半身已經和他長到了一起,眼看上半身也快長進去了。
對方血紅的眼睛一直瞪著自己,如果是以前,秦菜恐怕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她卻半點失態沒有,很快下了判斷:“那東西想用你的身體修煉,不過沒事,我先把他收起來,然后做場法事超度一下就好。”
她握了自己的法寶,那條月亮狀的金色鏈子本來很是瑰麗地盤在她腕間,這會兒卻突然恢復了原形,又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鐮刀。
秦菜在周圍布了個法陣,避免他逃跑,隨后握緊鐮刀,在趙常輝和那個魂魄之間的縫隙之間一刀劃下去。
只聽見一聲類似雞啼的慘嚎,趙常輝打了個哆嗦。秦菜用符紙把劃下來的東西包好,又把趙常輝魂魄里長進去的東西剔出來。那東西痛極,連趙常輝都能聽到魂哭的聲音。
他嚇得抖如篩糠,秦菜倒是安撫:“再做一場法事,散去他的怨氣就沒事了。但你要告訴我你和他的關系,我好對癥下藥。”
趙常輝驚魂未定,這時候還扶著桌子,半天才顫顫兢兢地道:“可、可我不知道它是誰啊……”
秦菜把魂魄的樣子在紙上畫了個大概,又描述了一番。趙常輝突然變了口氣:“我真不認識他,大師,您幫我直接把他打散,只要讓他別纏著我,要多少錢您只管開口!”
秦菜望了他一陣,見他神色堅決,她突然也道:“沒問題。”
肯定又是什么做了虧心事不想讓人知道的。這類人最是煩。秦菜也不想再和他多說,在趙常輝家里一直呆到晚上子時。然后她引動陰氣聚集,不一會兒鬼門關就開在了這里。秦菜把那個魂魄送進去。
這辦法簡單粗暴,著實省事許多。但內行人都很少用這個法子——超度,是指散去一個魂魄的怨氣。
活人變成死鬼,即使再安祥也會有一定的怨氣。就像一個人會有抱怨一樣。而太強的執著會讓這些魂魄無法了無牽掛地去投胎。他們會糾結于生前的人和事,纏著他們不愿離開。
這時候玄術師就是個調解人,他可以找出雙方的矛盾所在,并予以化解。調解成功之后,各走各路,就算是功德圓滿。
而這時候,難免有些東西拒絕調解,要自己解決。面對這樣的東西,玄術師只能是幫活人的——付錢的肯定是活人。
于是大多直接把對方打散。可是如果雇主拒絕□,打散另一方魂魄的話,玄術師是會被折陽壽或者福祿的。
故而秦菜的辦法算是很簡單了——直接把另一方送入地府。
但這也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因為怨氣不散,對方遲早還會找來。哪怕投胎成一條狗,也總會咬得你體無完膚的那一天。
于是古語有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然而對于她這樣的效率,雇主反而很滿意。還給人間總部表揚了她。秦菜就不明白這些人怎么想的——對方怨氣不散,就算是強行投胎,肯定還要再來討債。哪怕是變成了一條狗,你也得小心它啃你幾口。
怨氣重的,直接就咬死了,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就這樣還表揚呢。
可她的客戶明顯不懂,只覺得這樣又省事又不用泄漏自己的秘密。秦菜也就懶得多說了——反正也是他自找的。
而天廬灣那邊就不對了。
談笑七點半就到家了,然后他很快就發現小桌上疊好的衣服——家政工人把燕小飛的衣服洗好了。談笑左右看了一陣,是覺得不像這個屋子里的物品。不一會兒沙鷹也回來了,兩個人研究了半天——誰來過?
兩個人火速準備搜一圈,但是六層樓……還有負一樓……得搜到什么時候?
還好這里有對方的衣服,沙鷹很快做了個尋蹤術,片刻之后就在二樓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燕小飛。兩個人像發現人民公敵一樣,毫不客氣地把他弄到了沙發上。然后像打量狒狒一樣打量他。
談笑先開口:“這是什么意思?哪里來的et?”
四人行要變成五人行了嗎?
沙鷹神情也很凝重:“他臉還不錯。”
談笑抗議:“我可不會照顧他!!”
沙鷹摸了摸下巴:“可以放著我來。”
談笑用很鄙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你來?他恐怕三天就玩完了。”
沙大人很謙虛:“哪里哪里,用不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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