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六,秦菜還沒起床,窩在談笑懷里發呆。家政工人接了個電話上來,那頭一開口,竟然是秦世輝。
“丫頭,你媽剛剛過逝,爸也知道你心情不好,本來不想讓你這么快回家。但是爸年紀也大了,一輩子能作一家人不容易,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一天少一天。星期天你要是工作不忙,還是回家跟爸和哥哥、弟弟過吧。”秦世輝的語氣特別感慨,話說得既傷感又真誠。
談笑低頭去看秦菜的表情,秦菜臉上根本沒有表情,她的聲音卻也和秦世輝一樣,又感傷又真誠:“爸,失去媽媽以后我才知道親人對我的意義,明天無論如何我一定回家,您也節哀。”
電話那頭,秦世輝嘆息一聲:“好孩子,爸爸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你們。”
秦菜淺淺道:“我會成為你的驕傲的。”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秦世輝終于掛了電話。
談笑用下巴蹭了蹭秦菜:“這個不陰不陽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明天你真還要去看你那個二十萬一個月的爹?”
秦菜翻個身,和談笑臉貼著臉,表情倒是柔和了許多:“這么貴的爹,我若不去,豈不是辜負了二爺一番美意?”
談笑摸摸她的頭,輕聲說了句:“別難過。”
第二天,秦菜果然推掉人間一個vip貴賓客戶的單子,帶著談笑回到朱陽鎮。對于她的到來,鎮上村民有人敬畏,有人唾罵。但同一反應,都是退避三舍。
秦媽媽不在了,家里再沒人做菜。秦老二索性讓鎮上的餐館送了飯菜過來。秦菜從車里拎了一塊足有半人高的長狀物進去,上面覆著紅布。
秦老二出來迎接她的時候,一直有意無意地瞟。秦菜把東西搬到家里:“爸,我長這么大,也沒給家里添過什么東西,這座觀音像就當是給家里添個擺設吧。”
當紅布被掀開,秦老二只覺得眼前一花——金燦燦的觀音像,足足半人高,雕刻得惟妙惟肖,看樣子不下百斤。這……是純金的?
秦老二咽了咽唾沫。
然而這只是其中之一,談笑又帶了塊鉆石腕表給他,幾套衣服都是訂做的,一件襯衣就是一萬二。秦老二樂得合不攏嘴,這下他是真疼這個女兒了。
“你給你爸買這些做啥,浪費錢!”他一邊說一邊把表扣在手腕上,左右比劃。
秦菜笑得特別孝順:“我只有你一個爸爸,不孝敬你孝敬誰?”
秦菜的二哥大學畢業,已經談了個女朋友。他比秦老二識貨,更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但是上次他因為畢業找工作的事一直到現在也沒跟秦菜說過話。這時候他卻很自然地開口:“四妹真的是發財了啊。”
秦菜淺笑:“二哥說得哪里話,咱們作兒女的,讓父母吃點好的,穿點好的,不是應該的嗎?”
他也就順坡下驢:“那是,四妹可真是懂事了。”
秦老二進去試衣服了,秦菜的二哥卻靠過來,先給秦菜倒了杯水,過了半天才說:“四妹,你嫂子……你還沒見過吧?改天哥帶過來給你見見。”
秦菜很痛快地答應了,他看秦菜沒什么表示,又接著道:“四妹,你看你給爸買這些衣服、手表什么的,他也這么大年紀了,有什么用?你嫂子……一直想要個lv的包包……”
秦菜倒是明白了:“二哥,一個包包而已,下周星期天你帶嫂子回家,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她二哥的表情立刻善良了許多:“好好,那是必須的!來四妹,吃飯吃飯。啊,看老爸這個老糊涂,都沒給四妹買飲料。四妹你喝什么,二哥給你買。”
秦菜拉著談笑在桌邊坐下:“我喝什么都可以,倒是他剛剛動過手術,二哥買點酸奶就好。”
他買飲料去了,秦菜和談笑坐在桌子旁邊。談笑摸摸她的頭:“為什么拉著我來?”
秦菜笑容依舊,聲音卻放得很低:“一個人坐在這里,我會覺得孤獨。”
正說著話,秦老二從房里出來:“哎喲,這套衣服簡直是量身訂做的嘛。”
談笑看了秦菜一眼,笑得彬彬有禮:“秦伯伯,這些衣服本來就是量身訂做的。”
秦世輝喜笑顏開,這個周末,秦家父慈子孝,兄友妹恭,可謂是其樂融融。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