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搖頭,她姿態溫軟,聲音卻冷靜得可怕:“白芨復元了談笑的致命傷口,擬制出了殺死談笑的兇器。”
沙鷹也是一怔:“你要替他報仇?”
秦菜咬著牙,片刻之后才輕聲道:“這件事,肯定與燕重歡有關,但以他的為人,不可能親自去做。”
沙鷹把下巴擱在她肩頭,鼻端繚繞著淡淡的馨香:“不懂。”
秦菜點頭:“秩序和人間為什么一直打不起來,因為這些高層,生怕損害到自己的利益。如果他們發現自己的性命受到嚴重的威脅,你說他們會不會孤注一擲?”
沙鷹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你要以為談笑報仇的名義,讓秩序高層恐慌,挑動秩序與人間決一死戰?”
秦菜五指撫過他的肩膀,最后再度擁抱他:“徹底地混亂,只是為了新的開始。”
那天夜里,燕重歡經過三畫汾陽高速回市區,經過一段彎道,突然汽車左前輪聲音不對。他本就是個警覺的人,當下放慢車速,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停下來。
下得車來,只看了一眼,他頓時臉色大變——只見原本右前輪的地方,沾滿了黑泥。他用手一撫,驚覺那不是沾上了泥,整個輪子就是泥,或者說……全部變成了泥!
他立刻握了自己的法寶在手,沉聲道:“什么人?不要鬼鬼祟祟。”
身后高速公路路邊的石牙上,原本空無一物,突然一個身影漸漸透明——黑色及膝的風衣,奶白色的短發,溫潤的玉腕上,纏著一條金色的彎月型長鏈洪荒道命最新章節我有一個小世界txt全集。燕重歡后退一步,心念電轉——剛才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她是怎么出現的?
秦菜右手握著那枚白芨制造出來的兵器,仿佛連風都滲進了寒意:“燕重歡,你以為談笑的事,會就這么算了嗎?”
燕重歡腳步微錯,法器蓄勢待發,手心里突然全是冷汗:“是你?什么談笑的死?”
秦菜上前一步,左手微揚,衣袖落下,腕間隱隱浮動淺碧色的浮光。燕重歡目光盯著那浮光,他畢竟見多識廣,冤孽這東西,他可是明白。
而且秦菜養在身上的,豈會是善類?!
秦菜右手溫柔地撫摸那一縷流光,聲音陰冷令人不寒而粟:“你可以裝作不知道,我不需要口供。”
燕重歡迅速掐訣,他不能再裝傻了:“秦菜,你別傻了!我殺談笑干什么?你聽誰胡說的?”
秦菜左手微抬,露出那一段擬制的匕首:“這難道不是秩序的東西?”
她看似冷靜,實則魂魄浮動,似乎已然失去理智。燕重歡護身法訣結成,法寶出鞘,直刺秦菜左手——那個冤孽,只能在她催動之前先行壓制。但是法寶靠近秦菜左手一寸,突然化作清露,滴落塵埃。
燕重歡這次是真的恐懼——眼前絕非幻覺,金生水,這個女人,她參透了陰陽五行元素逆轉的邪術?!怎么可能!
他不再停留,往后就跑。但是人的速度,即使再快,又怎么能跟得上僵尸的速度?!他很快發現這也是行不通的,隨后肩頭一痛——那個女人真的祭出了冤孽!!
他急迅以玄法安撫冤孽,卻仍聽見自己骨頭被啃咬的聲響。血流了一肩,身后那半輪金月從背后刺入他的身體。他悶哼一聲,身子一歪,失足從高速公路邊墜了下去。半輪金月抽離他的身體,夜風中那個女人站在路牙上,夜風吹起她的衣袂,死神一樣。
“黃泉路上快走幾步,和我家笑哥作伴。”她輕聲道。
砰地一聲響,他跌進了一片農田,上面的情形再也看不見。秦菜走下路牙,沙鷹的車這才跟過來:“如何了?”
秦菜坐上去:“應該能嚇他一跳。”
沙鷹往路邊看了一眼:“不會真死了吧?”
秦菜示意他開車:“一個冤孽都對付不了,他真的可以死了。”
麥子地里,燕重歡的意識一直非常清醒——一旦他有半點昏迷之狀,那個冤孽就會將他的骨頭血肉一點一點啃成肉末。胸腹間的傷口將他整個貫穿,血一直流,他甚至可以摸到自己的內臟。從來沒有那么近地靠近死亡,他捂著直想往外淌的內臟,強迫自己集中精力。
他以泥塑了一枚假身,沾著自己的血刻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最后以血畫符念咒。果然假身生效,那個冤孽開始啃噬他的假身。
時間太緊,假身不可能做得很大,一旦啃至符咒失效,冤孽定會再次尋上他。燕重歡撕下衣條緊緊綁住自己的傷口,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奮力奔跑。一邊跑一邊求救。
血滴了一路,那個冤孽幾乎啃掉了他右肩的肩頭。
不能就這樣死!不能就這樣死。
他回到不羈閣的時候,天色已經將亮。三畫職業中學的門衛發現了他。這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大叔立刻換了一副模樣,迅速以符咒替他止血。
秦菜的冤孽追到校門口,不羈閣的結界,憑它還遠遠不能破。它守到天亮,最后無法抵制陽氣,回到了秦菜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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