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娃,去看過的都稀罕。
大郎媳婦吵吵鬧鬧過著日子,相比較而,姜蜜的確輕松很多,她出月子之后好好洗了一通,又把原先做慣的那些活接了過來。這樣就跟陳氏一樣也是又奶孩子又做事情,可能因為硯臺實在很好帶,姜蜜沒感覺特別吃力,這才是頭胎是有很多不習慣,多幾天也適應過來。
姜蜜很愛逗弄自家胖娃,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總給人講三字經里的故事。
孩子有姜蜜帶著,這空檔吳氏就去找了個最近要生孩子的婆娘。她原先想著媳婦出門之后送雞蛋這些給大房的,讓陳氏幫忙奶孩子。在看過春生的長勢之后,吳氏不樂意了。
她感覺大媳婦奶水不行,不養人。又一想陳氏這人還麻煩,要真讓硯臺喝了她的奶,她能拿這點壓你一輩子。
算了算了,吳氏在周邊尋摸一番,找到個最近剛生了娃奶水充足的婆娘。
那家條件不咋樣,孩子養得都不錯,個個身板結實。
吃得不好還能把娃養得好!
這就不錯!
吳氏找上那家,說她三媳婦跟著要去府城給男人送點東西,硯臺還小不方便帶上,得留在家,就要找個人給硯臺喂奶。吳氏這人做事利索,直接把能給的條件擺出來,說給錢,每天還補貼個蛋,就一點,奶水得讓硯臺先吃。
那家媳婦愣了下,沒想到吳婆子過來是說這個,她婆婆反應快一口答應下來。
畢竟家里條件不好,有這種好事哪能放過?
想著媳婦剛嫁過來的時候胸脯就豐滿,她自個兒還不好意思,怕人家笑話總是含著背走。懷孕之后更不得了,孩子生下來她奶水很足,喂一個總能剩下不少,想來喂兩個也沒多吃力。這是天上掉銅板的好事情啊!那家人也沒多嘴問姜蜜去府城給衛成送啥東西,就忙著高興去了。
“那從啥時候喂起?”
吳氏說:“急啥?提前兩天我再過來一趟。”
“錢咋給呢?”
“喂一天給一天,這樣你放心我也放心。”
都談好之后吳氏就回去了,那家的婆婆還盤算著最近給媳婦吃點能下奶的,養好些,跟著就靠她掙錢。
“我算是見識到了,吳婆子是把孫子當眼珠子疼!”
“畢竟是衛三郎的兒,聽說長得很俊,看著就有出息。”
“那也太過了……她大媳婦和三媳婦前后腳生,能想得通?”
“想不通又能咋樣?日子過遭了也是自個兒作的,怨不得人!哪家婆婆忍得了媳婦跟她唱對臺戲?陳氏跟她對著干,就沒好下場。你看看衛三郎那婆娘,才是個忍性好的,畢竟在后娘手里討過生活,她進門之后沒發過德行,跟誰說話都好好語從不甩臉,當婆婆的就喜歡這種人勤快且不挑事不給家里丟人的媳婦,都學著點。”
“我聽說姜氏生了之后,她娘家人都沒來看過。”
“后娘嘛,這會兒給人沒臉往后有她求過來的時候,聽說衛三郎又要考了,他今年要是再中,衛家就發達了……”這家的婆婆還對她媳婦兒說,讓給那邊喂奶的時候盡點心,“他吃過你的奶,往后要是出息大,想起來沒準還愿意拉你一把。”
那媳婦點頭說知道。
看她心里有數做婆婆的就放心了,做人得有點遠見,目光不能像衛家大媳婦那么短淺,占了近處的便宜,就要吃長遠的虧。
吳氏回去把好消息說給姜蜜聽,讓她好生收拾一下:“你爹前幾天去鎮上找過萬小伙,請他幫忙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去府城的車隊,結果真有,還是熟人。萬小伙幫著牽線,問人家肯不肯帶你一個,那邊聽說三郎是府學學子就賣了面子。他們六月十六走,你爹跟人說了請他們送你到府學門口,你放心跟著。”
姜蜜記住了,她盤算著還能在家待半個月,心里很舍不得胖兒子。
舍不得,又沒辦法,這趟總要走,畢竟全家都不放心三郎。
后來這些天,姜蜜一忙完就陪著兒子,跟他說他爹的情況,告訴他娘要出門。哪怕硯臺聽不懂,姜蜜也很認真同他解釋了,硯臺睜著一雙眼盯著姜蜜看,看著看著就打起哈欠,他困了。
姜蜜在他額頭上親一下,埋怨說:“你倒是吃了睡睡了吃,萬事不愁。娘跟你說話呢,也不知道聽見沒有。娘啊不是不稀罕我們硯臺,是必須得去幫襯你爹,不然就怕你爹又出什么事。你爹他是我們家里的頂梁柱,他好了大家才能好……硯臺你可得記著娘的樣子,別下次回來你就不認識了。”
六月十六一早,姜蜜梳著婦人頭,插著木簪,穿了身舊衣裳出村往鎮上去了。
走之前很舍不得,邁出去一步之后還想倒回來再抱一抱兒子,又覺得只要一轉身今兒個可能就出不了門,多看一眼只會更舍不得,姜蜜心一橫,攥緊掛在肩上的包袱咬著牙繼續往前走,等到走遠了,遠得看不見村子,她才停下來抹了把眼淚。
姜蜜去鎮上的次數都很少,她從來沒出過遠門,這是第一回。
心里既有不舍,又有很多害怕,但還是堅持下來了。
只要想到三郎人在府城,在等她,姜蜜心里就涌出決心和魄力。她不能由著男人在外面吃苦,自個兒在家享福,她得做點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姜蜜:娘跟你說balabalabalabala……
硯臺: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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