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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旺夫命 > 186、186

            186、186

            衛彥問他弟弟,后山居士寫到哪兒了?宿州那邊出得是不是比京城快?還問他怎么沒帶新書回來?

            “……”

            “哥問你呢,出去一趟怎么還沒改掉鋸嘴葫蘆這毛病?”

            衛煊瞅瞅他。

            “別看我,看我干啥你說話!”

            衛煊:“我們在松陽縣是年頭,我買到最新的也沒用,拿回來京城早該有了。再說,那書我是看過,不像你一冊冊追,哪知道你看到哪兒了。”

            做大哥的長長嘆了口氣,問弟弟:“我要你有啥用呢?你就沒讓后山居士給我寫幾句話?或者送我一套他題字加蓋私印的書?你空手回來了?”

            衛煊都不想說話,看在是親大哥的份上又勸他:“你看書就看書,別崇拜作者,他跟你想的大不一樣。有時間喜歡他還不如多喜歡咱們爹,那書能賣不是主角抓人嗎?除了你,別人想看的是咱爹怎么當上大官來著。哥我告訴你,你是沒親眼見著咱們毛蛋堂哥,他到咱爹跟前,比兒子見了親爹還恭順,跟孫子見了爺爺似的。”

            “你別……”

            “別什么?”

            “讓你別管他叫毛蛋,咱大伯心是真大,取這么個名就沒想想人發達之后喊出去多尷尬。”

            說到這個,衛煊突然笑了一聲。

            衛彥看見問他笑啥。

            “我看到了,二伯跟二伯母張嘴一聲毛蛋,大堂哥臉就黑了。”

            “那不是應該的?”

            “可咱們爹娘也喊了,大堂哥挺高興的,問他需不需改口,他說不用,就那么聽著親切得很。”衛煊試圖讓大哥接受自己粉了個狗腿子這件事。

            結果還是沒成功。

            衛彥堅強的替后山居士辯解了,說:“這就好像別人當街喊我硯臺,你看我答應他不?爺奶爹娘那么喊就不一樣。要是進了宮,皇上別說喊硯臺,還聲狗娃子都得答應響亮了。”

            “……你編排皇上,讓咱爹聽見要收拾你。”

            衛彥伸手勾著弟弟的脖子,兩人頭挨頭:“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爹聽說了就是你出賣哥哥。”

            衛煊讓他起開:“不跟你說,我要睡了。”

            “才說了后山居士,我還有別的想問。”

            “那你問。”

            “咱們爹堂堂二品大員,擱地方上是封疆大吏級別的,在淮安這大半年趕著巴結奉承他的不少吧?送錢的就不說了,送人的有嗎?我在國子監里就聽那些蒙祖蔭來混日子的講過,說江南那片養瘦馬的多,名伶遍地,沿河不是還有畫舫?那也是銷魂窟,咱爹那么大個官到了地方上,沒人宴請他?沒讓美人伺候?”

            “娘在旁邊立著,誰那么沒眼力勁兒?”

            “咱娘不在的時候呢?”

            “娘都不在我還能在?我只知道家里沒進過亂七八糟的人,至于說外頭……你想想爹那個人,能干得出對不起娘的事?他要是有那心,前頭十幾年姨娘進了沒十個也該有八個,后院里哪能干干凈凈的?哥你想得太多。”

            衛彥敲敲他頭:“弟弟你真是個弟弟啊,聽哥一句勸,凡事多長個心眼,要不然以后頭上帶色兒你還不知道是怎么帶上的。”

            衛煊:“……”

            這國子監不愧是全國最好的學堂,真啥都敢教。

            衛煊堅持認為人和人之間應該多點信任,尤其你當兒子的咋能編排爹?

            “這叫編排嗎?這叫防患于未然。我也沒覺得咱爹會主動對不起娘,還不是怕人家下套要算計他。從以前到現在,這種事還少了?真讓人算計成功一回,咱家里不就得多出來惡心巴拉的東西?你跟著出去一年真是啥事兒不管,也就字畫強了一點,其他一問三不知。要讓我跟著一道,爹去赴宴我就跟他一起,誰要往跟前湊看我不踹人下河。”

            兩兄弟嘀咕了半夜,最后累了都沒各自回房,就在一屋湊合躺了,睡著之前做大哥的還在給兄弟洗腦,說爺們要是窩囊廢還沒事,但凡人優秀,就少不了有人犯賤上趕著來攪和想破壞人家庭!花招太多你防都不一定能防住,要是不當心沒防住,夫妻之間不得生出裂痕?人家再趁機扇個風點個火,那結果你敢想?

            “哥……哥你才不滿十四。”

            “十四還小啊?擱鄉下都該準備說親了。”

            “又沒在鄉下……”

            “沒在鄉下你也聽著,你天天在家里待著你不知道,你看就我這樣目前一事無成的,只不過頭上有個二品大員的爹,現在天天有人請我賞梅賞雪,有約我一道上廟里給爹娘祈福,還有同窗到我跟前來念詩,讓我品鑒品鑒,我問他誰寫的?他說家里妹子。我跟前都這樣,爹跟能清靜?”

            衛煊活生生的讓他把瞌睡說醒了,他翻了個身,跟大哥面對面,說:“你忘了金環的事?”

            “奶確實威名在外,但今時不同往日,當初幾品?五六品,現如今爹二品了。”

            “直接說吧,哥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想告訴你,要是發現有什么苗頭,或者哪個覬覦咱爹,該收拾就給他收拾了,別讓咱娘鬧心。我平常不在家,你做兒子的也得扛起責任。”

            ……

            衛煊就覺得他哥有毒,想得太多,不過為了讓大哥閉嘴,為了睡個安慰覺,他點頭答應了。

            睡著之前他迷迷糊糊想起當日同二堂哥在馬車里那番對話,心想真虧得他遇上的不是自家大哥,不然能聽個頭暈目眩搞不好要吐馬車上。

            在淮安那邊,衛煊看過一個唐和尚西天取經的故事。

            他哥就跟那主角一樣能叨叨。

            甚至比人家還能說,要毛猴子在這兒保準能一棒子敲死他去。

            因為睡前聽了那些,這一晚衛煊都感覺不踏實,兩兄弟一道睡的炕,到半夜他凍醒了,睜眼一看自己身上就只剩個被子邊兒,親哥在旁邊裹成了蛹。衛煊冷得又是一哆嗦,他伸手去拽被子,沒拽得動,大半夜的只得披著衣裳下床讓奴才給他拿棉被。

            衛彥睡得可香了,到平常起床的時辰睜開眼,發現弟弟流著清鼻涕。

            “咋回事?這么大個人還睡涼了?”

            衛煊拿手帕擦了擦清鼻涕,反問道:“跟你睡能不涼嗎?你看看,看看身上蓋的。”

            噢——

            衛彥有點過意不去,讓弟弟穿厚實點,說起來喝個姜湯,再請大夫上門來把個脈:“哥還得回國子監去,沒工夫關心你了。好生養著,病了就別往娘和妹妹跟前湊,當心把全家染上。”

            衛煊滿身怨念。

            這就是親哥哥!

            大半年沒見,回來一番思想教育,拖著人說到半夜,說完他自己舒舒服服睡了。衛煊呢,前半夜做夢夢見有人念經,后半夜直接凍醒在炕上,早晨起來清鼻涕往下滴答……他倒好,還精神飽滿準備吃口熱的回國子監去。

            衛煊帶著鼻音說:“以后傻子才跟你睡。”

            “別生氣,別抱怨了,哥哥也不是故意搶你被子,意外來著。”

            衛煊斜眼瞅他:“昨晚我做了半夜的夢,夢里有個禿驢兒敲著木魚給我念經,念不完的經。”

            “這也賴我?”

            “……不賴你,是我傻,聽你廢話那么多。”

            衛煊裹著被子坐炕上說的,說完準備穿衣裳,再不打算搭理親哥。

            數九寒冬里著涼不是開玩笑的,當天就有大夫來開藥,衛煊連著灌了數日才見好,那些天里感覺自己好像中藥成精,渾身苦味兒。他病著的時候姜蜜日日都不安心,等大夫宣布人大好了,姜蜜跟著松一口氣,回頭讓廚上整了桌好的。

            除了惦記著二兒子,姜蜜回京的頭些天都在聽底下奴才匯報,說地租之類,還有這一年府上大小事,又考校了女兒功課。

            福妞也有讀書認字,她每日用的時間少寫,強度沒哥哥那么大。除此之外,有空她還培養愛好來著,姜蜜之前就說讓琴棋書畫挑著喜歡的學學,會幾樣不是壞事,以后嫁了人能陪夫君吃茶對弈,閑來無事還能操一操琴,打發時間也好。

            甭管京城還是南邊,大家閨秀都有些才藝,聚會這些愛做個詩,啥都不會出去還是尷尬。

            福妞好奇心重,又臭美,也是個愛聽人夸的,把握住這點張嬤嬤很順利就給她帶上道了。除去日常教規矩,現在她學字學畫,其他那些合計以后慢慢來,如今這兩樣就夠她吃苦頭了。

            也是臘月里,皇后請姜蜜進宮去坐坐,陪她說話。

            姜蜜帶女兒去了,這回同樣有張嬤嬤隨同。進宮門到皇后殿里這段走著是真冷,入殿便暖和了,姜蜜跟皇后娘娘見禮,之后坐下。福妞跟著見禮,也坐下。

            “先前就想召你進宮來,估摸你剛回京,府上事忙,才緩了幾日,如今怎樣?忙過來沒有?”

            姜蜜笑道:“勞娘娘牽掛,都張羅開了。”

            “你跟著衛大人到江淮,在那邊看到些什么?”

            “那就多了,要看娘娘想聽什么。”

            “你撿著說吧,本宮沒出過京,聽個稀罕。”

            姜蜜就把山水人文都說了一些,重點講到地方口味,說京菜醬重,淮菜味鮮。“在南邊那會兒,清淡的吃多了特想嘗口烤鴨,再不醬肉絲醬肘子都不挑剔,偏偏沒道地的。回來連續吃了幾天京菜,又惦記獅子頭豆腐羹那些。”

            “好啊,本宮聽出來了,你饞我來的!”

            皇后笑得開懷,就連一旁伺候的宮女抿唇樂呢。姜蜜說著四下看了看,問:“坐下有一會兒了,怎不見七殿下?”

            “你說興盛?他一天天嫌屋里悶,不知跑哪兒野去了。”

            “少年身上帶火,不怕凍啊。”

            “他是不怕凍,累得本宮日日擔心,外頭還積著雪,只怕他走得快沒踩穩腳下打滑摔了。”

            皇后剛說完,就聽見外頭哎喲一聲——

            “殿下摔疼沒有?可求您了,慢點走。”

            這下皇后坐不住了,她站起來就要到殿門外去。皇后都站起來了姜蜜還能坐著?她帶著福妞跟上去看,就瞧見在屋檐下拍屁股的七皇子興盛。人已經三歲多,看著抽了些條,不像一兩歲時那么圓乎。

            剛在庭院里摔了個屁股蹲兒,他也沒哭,拍了雪趕緊上前行禮來。

            “母后,還有這是衛夫人?”

            梅皇后滿是驚訝:“你還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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