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認識,那么我就不羅嗦了,我的車廂里有茶有咖啡,你們完全可以在車廂里慢慢敘舊。”
趙北微笑著吩咐一名副官,將張孝準和那兩個德國軍官請上了車廂。讓他們擁有自己的空間,有的時候,正面攻勢不如側翼包抄,或許。這兩個德國人的話可以刺激一下張孝準,讓他從對北洋的“愚忠”里掙脫出來,選擇正確的服務對象。
稍后,趙北與宋教仁繼續與那群德國人東拉西扯,一名德國陸軍現役軍官引起了宋教仁的注意。
“這位是德國駐華公使館警衛隊長、步兵少校馮丁克曼,他是這個戰地參觀團的副團長,這段日子他休假,所以特意到前線來看看,為德國公使先生整理一份關于北洋軍戰斗力的備忘錄。”
趙北說得拐彎抹角,可是在宋教仁看來,這個德國陸軍少校只怕不是因為休假期間閑極無聊才趕到前線“實地考察”只怕此人是德國駐華公使派過來的,而目的很可能是為了拉攏趙北,并進一步將中國拉到德國一邊,為德國的遠東戰略服務。
“丁克曼先生,請問德國政府對目前中國的局勢有什么著法?”宋教仁試探著問道。
德國少校捋了捋那副德國式小胡子,雖然依舊板著臉,但是這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點德國式的剪板,而是充滿了政治色彩的詭辯。
“據我所知,現在德國政府并不十分關中國的局勢,因為目前德國的關注重點小還在歐洲和近東,而且,即使是德國公使先生,他也沒有對目前的中國局勢發表過任何公開見解。
不過,作為一名德國軍人,在我個人看幕,此次貴國南北之戰完全可以看作是一個歷史上的轉折點,北洋,作為一斤。政治軍事集團,它的沒落已近在眼前,沒有什么能夠阻止北洋的覆滅,貴國如果想避免外交上的困境,或許現在就應該明確你們的外交重點方向了。”
“那么,在閣下看來,我國目前的外交重點應該是什么呢?”宋教仁問道。
“請恕我直,貴國外交一直以來缺乏重點,也缺乏恒心與毅力,現代國際政治,講究的是政治與軍事的利益聯盟,也正因此,“三國協約。與“三國同盟,先后建立,隨著軍事技術革命時代的到來,單靠一個國家的力量不足以抵擋強大敵人的進攻,所以,“集體防御,才是所有睿智的政治家與軍事家的正確選擇,在這一點上,我很遺憾的看到。貴國作為一個領土大國以及一個人口大國,卻處于孤立無援的國際政治困境中。在我看來,或許,尋找一位可靠的政治盟友和軍事盟友應該成為貴國下一步的外交重點。”
“您的意思是,中國需要與一個強再結盟?”
宋教仁眉頭一擰,對方的話讓他警懼起來,他當然聽得出丁克曼話里的真正意思,可是他更明白,以目前中國這虛弱的國力,跟強國結盟基本上和“與虎謀皮”差不多,當年甲午戰爭慘敗之后,清廷就幻想著與沙皇俄國結盟,但是結果卻是引狼入室,最終導致了東三省現在這種名歸中國實為日俄聯手控制的局面,其中教不可謂不深刻,而也正是這個原因,清廷在與強國結盟這件事上一直搖擺不停,局勢緊張了就急看到處找“盟友”局勢緩和了就“再議”這種外交立場說好聽點叫“靈活”說難聽點叫“沒有主見”其實說到底還是一斤,國力的問題。有足夠的國力,強國自然看得上你,沒有足夠的國力,強國理都懶的理你,上次清廷與德國策劃的“中美德三國同盟”無疾而終,熱臉貼了冷屁股,這就是根本原因。
弱國與強國結盟,基本上只會出現在兩種情況之下:
第一種情況是弱國被強國吞并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該強國不好宣布吞并,于是只好以所謂“聯盟條約”的形式規定弱國對強國的服從地位,當年的《拍林條約》就是這樣的情況,通過這一條約,奧每帝國將兩個巴爾小國變成了自己的保護國,但是根據條約中那些冠冕堂皇的文字、條款,這兩個小國確確實實是奧匈帝國的“盟友”
第二種情況是弱國與強國同時面臨著同一個敵人的威脅,而它們又沒有別的國家可以依靠,迫不得已采取這種強弱聯合的方式,以便共同對付敵人。
考慮到現在的國際局勢,中國如果與某個強國結盟,那么只能屬于第二荊情況,而且最有可能與中國結盟的似乎只有德國,雖然德國有同盟國集團撐腰,但是相比協約國集團,同盟國集團確實處于劣勢,所以。德國希望將中國也拉上它的戰車。
但是問題在于,德國要對付的敵人是英國和整個協約國集團,這是一場射狼與獵豹的廝殺,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如果中國攙和進去,只會被德國拖累,而不會為本國帶來任何長遠好處。
如果現在中國與德國結盟,或許可以給中國帶來眼前的好處,比如說武器裝備的更新,比如說一些新式工廠的建立和投資,,但是從長遠來看,一旦中國卷入德國與英國之間的爭霸戰,只會使中國的戰略劣勢更加雪上加霜,別的不說,光是一今日本就夠中國頭疼的了,更別說還有一個沙皇俄國也是協約國集團的成員。英國政府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只需要在外交上聲援一下這兩個中國的惡鄰就可以了,單單一今日本就足夠對付中國,日俄聯手的話。這個國家恐怕就會真的就此沉淪下去了,那就是一斤。“遠東波蘭”的悲劇了。
對于弱國來說,外交不是兒戲。更不能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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