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01908遠東狂人第369章低效與高效上
現在的北洋,問題不僅僅在干辦事效率低下,對干情報舊狐不和整理遠遠落后于形勢的發展,這才是北洋現在最致命的問題。
由于缺少專業的情報機關,北洋不僅無法準確的掌握聯合陣線武裝部隊的行動,而且甚至連眼皮子底下的情報拙集工作都是毫無效率可的。因為袁克定被北洋南進第一軍擁戴為民國代理大總統這件事,才使北洋方面醒悟過來,他們這才發現。他們的所謂“便衣隊”根本就只能用來掩耳盜鈴,其作用甚至比不上那個前清時候延續下來的步軍統領衙門。
沒有準確和及時的情報,北洋就是盲人騎瞎馬,不要說對抗咄咄逼人的聯合陣線部隊了,就是守住這京津地區也是癡人說夢,便是連現在南京方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北洋中樞也完全是一頭霧水,甚至都不清楚現在坐鎮南京的最高軍事長官到底是誰。
本來,當初袁世凱派王士珍南下南京,頂著“東南巡閱使”的頭銜坐鎮東南,指揮北洋南進第一軍。策應從河南進攻湖北的北洋南進第二軍。馮國璋的北洋南進第二軍在豫南全軍覆沒之后,建制完整的北洋南進第一軍就成了實際上支撐東南半壁的北洋柱石,袁世凱依然讓“北洋之龍”王士珍坐鎮南京,甚至在北方軍情最嚴重的時候,也不敢把王士珍的部隊調回北方。
王士珍坐鎮南京,不僅可以盯住杭州方向的聯合陣線部隊,而且也可以掌握住東南地區最重要的工業與金融地帶,萬一北方局勢糜爛,北洋的權力中樞也完全可以轉移到南京。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一封從南京巡閱使府拍到北京總統府的電報讓整個北洋高層震動了。
東南巡閱使毒士珍在南京遇刺!
這封電報是在袁克定被北洋南進第一軍的將領們聯名推舉為民國代理大總統的那封通電拍發之后半個小時才送到徐世昌手上的,由于內容過于驚駭,幾乎立刻使那封推舉袁克定為代理大總統的通電顯得相形見絀。
而且,也正是因為這第二封電報,使北洋高層立即將這兩件事聯系到了一起,他們都猜測,王士珍遇刺與袁克定的被推舉是有因果關系的。因為那封通電拍發的太過蹊蹺了,北洋南進第一軍的那些旅長、團長們的表現也太奇怪了。
雖說北洋新軍號稱“袁家軍”袁世凱就是這架戰爭機器的操縱者。但是,袁克定作為袁世凱的長子,今年也不過才三豐出頭,而且也從來沒有在軍隊中歷練過,可以說,袁克定在北洋軍中幾乎沒有什么根基。雖然他是袁世凱的兒子,但是對于那些北洋將領們來說,這位袁大公子確實太嫩了些。
王士珍號稱“北洋之龍”不會看不清這一點,即使他不同意由徐世昌接掌北洋,他也絕對不會去推舉袁克定做什么代理大總統,而且此人做事一向穩重,為人也很低調。這樣一個人掌握著北洋南進第一軍,不僅徐世昌放心。北洋集團高層里的其他大佬也都放心。
王士珍突然遇刺,而偏偏就在他遇刺這段時間,北洋南進第一軍的一些旅長、團長竟然聯名拍發通電,宣布推舉袁克定出任民國代理大總統,這兩件事恐怕不是孤立事件,其中肯定有什么聯系。
但是問題在于,由于情報搜集效率的低下,直到現在,徐世昌和北洋高層仍然不清楚王士珍遇刺事件的細節,目前僅僅能夠肯定的是王士珍確實已無法指揮北洋南進第一軍,而刺殺他的武器似乎是一顆或幾顆炸彈。
現在已是王士珍遇刺電報拍到總統府后的次日,天色已黑,宵,禁又開始了,街上已看不見行人,只有那些北洋的部隊調來調去。
輛打著總統府徽記的四輪馬車離開了總統府,向城東駛去,很快就進入了東交民巷使館區,被那守在路口的洋兵攔下。
馬車上走下一人,與那洋兵帶隊軍官交涉了片刻,很快被放行,馬車繼續前駛,片刻已到了英國駐華公使館門前。
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先生已在使館臺階上等候,身上很隨意的穿了件絲制睡袍,顯然是網從床上起來,一雙眼睛也是熬得通紅。
能不熬夜么?作為英國駐華外交官,朱爾典最近幾天也像那些北洋高層人物一樣寢食不安,心中焦慮。對于目前的中國局勢非常擔心,而當他昨天得知袁克定被北洋南進第一軍的將領們擁戴為民國代理大總統的消息之后,他就徹底失眠了。
作為一個中國通,朱爾典太清楚這個古老東方國家的政治實質了。這個國家已經施行了兩千多年的“家天下父死子繼”的政治觀點已是根深蒂固,誰也不能保證現在不會出現一個“袁家王朝”如果袁克定從袁世凱手里接過中樞權力的話,這將又為南方的革命力量送上一個更加冠冕堂皇的戰爭借口。
“捍衛共和”朱爾典甚至已替聯合陣線的那位趙委員長、趙總司令擬好了革命口號,他甚至絲毫也不懷疑,一旦袁克定不知天高地厚的宣布就任民國大總統的話,袁世凱和整個袁氏一族都會成為過街老鼠,橫尸街頭都是輕的。
這個國家的社會發展程度確實不足以建立美國、法國式的共和國體,所以,在朱爾典看來,是君主立憲,還是議會共和,這都不是根本問題,根本問題在于,這個國家必須保持形式上的完整和獨立,否則。就會對整個遠東地區的戰略平衡造成威脅,并進而威脅到英國的遠東利益。
所以,朱爾典在得知了北洋南進第一軍的那封擁戴通電之后,立刻約齊另外七國駐華公使,八國公使拜訪了民國代理大總統徐世昌,然后朱爾典又單獨一人去拜訪了病榻上的袁世凱,毫無憐憫的將袁克定被推舉為代理大總統的消息告訴了那位正在療養的癱癮病人,通過袁世凱直接施壓,迫使袁克定“自動”退出了這場權力角逐游戲。
在袁世凱的病榻前,朱爾典甚至一度希望這位多年的官場老朋友因為過度的刺激而病情加重,一命嗚呼,那樣的話,事情將更容易解決了。
但是朱爾典失望了,看起來英國大夫說得不錯,這個中風癱瘓的病人現在正在恢復中,袁克定被推舉為代理大總統的消息并沒有使袁世凱病情惡化,當時的朱爾典,甚至似乎在
沒錯,欣慰。袁世凱或許也與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袁大公子一樣。都以為是北洋軍里出忠臣了,都以為北洋將領們走出于對袁氏一族的忠誠而拍發的通電。
不過袁世凱畢竟是政壇老將。欣慰歸欣慰,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叫來袁克定,只用手指沾著墨水寫了五個字,就立玄使袁克定打消了做總統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