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某借位陸軍總長,只是權宜之計,他日大總統若想提拔青年才俊。段某絕不戀棧。”
段棋瑞這話里有些夾槍帶棒,趙北也聽明白了,于是笑著說道:“哪有那么多青年才俊?現在屈指數來,也不過蔣百里、張閏農、蔡松坡寥寥數人而已,他們軍事才干不在我之下,只是別人說他們閱歷稍淺。還需歷練,段總長閱歷深厚。文武雙全,不可妄自菲薄。”
趙北這話也是模棱兩可,怎么理解都可以,既可以看作是他安撫段棋瑞的話,也可以看作是他對段棋瑞苑視青年才俊的反擊,明白告訴段棋瑞:你不干?有人干!
段棋瑞理智的閉上了嘴,再說下去的話,雙方就沒有退路了,到時候吃虧的肯定不是趙北,所以,他后退一步,向趙北引見那些北洋高級將領和文職人員,這些人里,只有幾人趙北以前見過,多數人都是只聞其名,現在,這些歷史名人竟然都成了他的部下,此情此景確實讓趙北很是感慨。
穿越到這個時代,趙北本是打算先用幾年時間坐穩華中地盤、然后再統一國家的,可是局勢的發展卻是如此之快,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竟然入主中樞,成了這個國家的最高領袖,多少有些做夢的感覺。
可是入主中樞并不代表著可以隨心所欲的規戈這斤。國家的未來,那些地方上的軍事實力派先不說,就是那國會里的立憲派議員們都是潛在的政治敵人,要想真正的乾綱獨斷,趙北必須繼續奮斗,繼續玩弄政治手腕,而眼前的這些人,或許都可以派上用場。
用句俗高來講,就是一張手紙也有毛的用途。
北洋的人巴結完了趙大總統,接下來就是各國駐華使節,這些人的表現倒是與北洋中人有些相似,有的人也在巴結,比如美國、德國駐華公使,而有的人則是一臉陰沉,敷衍了事,比如說英國、日本駐華公使,那兩人都是一臉的不痛快,就像是兩個剛剛被人拋棄的怨婦一般。僅僅按照外交禮節迎接這個國家的元首,連廢話都不愿多講。
英國公使和日本公使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一個強烈反日而同時又對德國抱有好感的政客掌握了這個國家的中樞權力,那么對于英國和日本來講,是非常糟糕的一個局面。不僅可能導致進一步的反日浪潮,而且也可能使遠東局勢變得更加難以捉摸,直接影響到兩國的外交政策。也影響兩人的仕途。
“公使先生,請再次考慮我的那個建議,有必要對這個國家采取果斷行動了。”
日本公使在英國公使面前不停的攛掇著,但是英國公使卻堅決的搖了搖頭。
“伊集院彥吉先生,我明白你的憂慮,可是,如果把憂慮變成外交行動甚至是軍事行動,這是非常愚蠢的行為,我堅決反對,英國政府也絕不會支持日本政府的任何鹵莽行動。如果日本政府拋開盟友的意見而采取單方面行動的話,很可能會激化目前的國際矛盾,這是非常危險的。我強烈建議公使先生將我的意見轉告日本政府方面,在我看來,保持目前的外交策略是很必要的,那就是:聽其,觀其行,叫得兇不代表膽氣足。”
朱爾典看了眼愁眉苦臉的日本公使。苦口婆心的告誡了一番,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日本政府就是想把英國拖進遠東的這池渾水里,然后渾水摸魚。但是英國政府已經明確表示,英國絕不會將戰略重心從歐洲轉到亞洲,面對咄咄逼人的德國的挑戰,英國必須盯住歐洲大陸。
所以,英國政府給朱爾典的刮令非常明確:務必阻止中國與德國結成戰略同盟,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英國甚至可以在關稅問題和國際賠款問題上與中國進行“友好而真誠的磋商”
但是,趙北真的會尋求與德國結盟么?
站在火車站外的臺階上,朱爾典看見趙北與段棋瑞并排走出車站,身后跟著大群記者和士兵,然后,一輛小汽車從火車站側門開了出來。趙北與段棋瑞并排坐上了汽車,在騎兵們的護衛下向城里行去,而緊跟在小汽車后頭的,就是德國公使館和美國公使館的外交馬車。
“這幫美國暴發戶,什么事情上都要插一腳,如果中國、美國、德國真的擁有了共同利益,對于大英帝國來講,確實非常麻煩,美國人想要什么?鐵路?市場?看起來。有必要盡快展開與中國的關稅談判了。我想,美國人一定會強烈反對提高關稅的。”
望著那輛漸漸遠去的總統專用轎車,朱爾典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讓站在他身邊的日本公使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種爾虞我詐的詭異氣氛中。民國大總統趙北進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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