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方沒有調頭就擊。莫理循非常高興,因為眾就表干廠。二軍官很可能會接受他的采訪,于是他立刻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蔣鑰武先生,您有名片么?”
蔣朗武接過名片,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名片。你可以叫我少校
“少校先生,可以對您進行采訪么?”
莫理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因為他相信,對方是一個直率的人,絕對不喜歡被人套話,與其用語試探,倒不如直接說出自己接近他的目的。
“采訪?行啊。你有煙么?。
蔣朗武笑了笑,從軍裝口袋里摸出一只銅制煙匣,打開亮了亮,里頭已是空空如也。
“您抽雪茄,還是香煙?”
莫理循急忙從公文包要摸出一根雪茄,他的公文包里還裝了一罐精制紙煙。甚至還有幾包美國糖果,一些英國小禮品,這些都是一個職業記者必不可少的裝備,關鍵時候可以派上大用場。
“隨便,耍茄也可以
蔣朗武笑著接過那根雪茄,然后拿出盒火柴,非常老練的處理了一下雪茄,然后就放進嘴里“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
“說吧,記者先生,你想聽什么?”蔣鑰武問道。
莫理循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然后問道:“少校先生,聽說許多中國退役軍官在過去的兩年里曾在朝鮮半島與日本殖民軍作戰,據您所知,您認識的人里,是否有這樣的人?”
蔣鑰武悶哼一聲,說道:“沒錯,我認識的軍官里頭確實有幾個特意申請退役,然后去了朝鮮,以中國平民的身份加入了朝鮮反日游擊隊,與日本軍隊作戰,而且,有幾個人還犧牲了,甚至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名字。當然,這話又說回來,這些中國退役軍官去朝鮮,跟日本軍隊作戰,這純粹是個人行為,與國家、政府無關,日本人的指責根本毫無道理
這前頭幾句話還說得不錯,不過最后幾句話卻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了,這讓莫理循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卻沒笑,因為這就是國際政治,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當年英國在南非跟布爾人打仗的時候,德國和法國的表現就很具有代表性。
“少校先生,您的話是不是在暗示,此次朝鮮反日戰爭中,中國的軍方和政府并沒有采取有效措施阻止退役軍官去朝鮮與日本軍隊作戰?”
莫理循的問題讓蔣朗武一時有些尷尬,他這時才意識到,面前的這個英國記者不好對付,這個家伙是個刺頭,難怪帶隊的那位中國海軍上校建議部下與此人“保持距離”呢。
蔣朗武是跟著幾名海軍軍官一起過來的,雖然掛了一個“遠東和平委員會聯絡員”的招牌,可是他的主要工作卻是充當朝鮮語翻澤,在朝鮮游擊區呆了一年時間,蔣鑰武倒是學會了一些粗淺的朝鮮話,此次朝鮮反日流亡分子國際大轉移,這朝鮮語翻譯是個大問題,迫不得已,外務部求助于陸軍部,于是,正打算收拾行裝返回特戰旅報到的蔣朗武就被陸軍部拉了壯丁,披了身海軍軍裝,就被派到了“遠東和平委員會。”充當聯絡員。
由于運送的朝鮮人比較多,每艘商船都要配備幾個能說朝鮮話的軍官,以維持秩序,蔣朗武跟著帶隊的那名中國海軍上校上船的時候,那上校老遠就望見莫理循站在甲板上東張西望,于是急忙提醒部下,遇到莫理循繞著走,因為這個澳大利亞人很狡猾,為了避免被他套出軍事機密,最好與他保持距離。
但是蔣胡武偏不信這個邪,在他看來,不就是一個洋人記者么,自己好歹也是在戰火中接受過洗禮的,日本軍隊的大炮、機槍都不怕,還怕一個小小的外國記者?不過想雖如此想,但是蔣翎武也一直沒有找到跟莫理循較量的機會,他一直忙看到處調解朝鮮人的糾紛,這些流亡者都是上過戰場的,脾氣都不好,再加上馬上就要流亡海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國,因此,往往一個小摩擦就能造成緊張對峙,這個時候,就需要蔣瑚武這樣的翻譯上場了,不然的話,就靠那幫爛醉如泥的船員或者眼睛安在頭頂上的英國軍官,只會使局面變得不可收拾。
好在現在即將進港,船艙里的朝鮮人都走出來放風,蔣瑚武這才忙里偷閑的到處轉悠,偶爾抬頭,望見莫理循靠在艦橋邊,覺得閑著也是閑著,索性上來跟莫理循過幾招,看看這位外國記看到底有什么能耐讓一位海軍上校躲著走,另外他的煙也抽完了,看看能否在這個澳大利亞人這里打打秋風,于是,他就這么“不經意”的走上了艦橋,而且為了引起莫理循的注意,他甚至還故意吹起了口哨,并很順利的達到了目的。
結果這上陣之后沒過幾招,蔣鑰武就發現自己掉進了莫理循的采訪陷阱里去了,對方變著法子試探中國中樞政府和軍方在朝鮮反日戰爭里所起的作用,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