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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1908遠東狂人 > 第696章 沖向風車的騎士第697章 孤掌難鳴

            第696章 沖向風車的騎士第697章 孤掌難鳴

            熊成基現在不想去發動那些單純的革命青年去跟總統作對,一方面,那些青年現在對總統仰慕之極。絕不會就憑熊成基幾句話就跟他走,與總統作對,另一方面,熊成基也不愿意利用那些單純青年的熱情對他們進行政客式的挑唆,更不愿意因為這件事而毀了他們的大好前程。

            思來想去,熊成基最終還是決定用政客對付政客,于是,他選擇了張謇,雖然他與張謇一向沒有什么來往,不過現在他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看看張謇是否愿意與他結盟。

            就這樣,熊成基帶著沉沉心思,坐著黃包車趕去北城。

            “先生,到地方了。”

            車夫的喊聲將熊成基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他抬頭一望,果然已到張謇寓所附近,不過那里站著軍警,車夫不敢過于靠近,只能在街邊將黃包車停下。

            熊成基走下黃包車,給了車夫腳錢,然后取下頭上那頂西式涼帽。徑直走向張謇寓所。

            守衛在張府門前的軍警并不認識熊成基,理所當然的將他攔了下來。

            “我是重工業部次長熊成基,我有要緊事務與副總統商議。”

            熊成基將他的名片遞了過去,那幾名軍警拿著名片商量了一下,然后將名片遞進張府,并吩咐熊成基就站在街邊等著。

            熊成基就這么等在街邊,直到五分鐘之后,張謇的管家才拿著熊成基的名片匆匆走出張府,走到熊成基跟前。

            “熊次長,對不住,我家老爺近幾日偶感風寒,不便見客,您若是真有要緊公務,不妨寫個條子,我給您遞進去,若您只是來看看老爺,老爺說了,他心領了,醫生說風寒可能會傳染,所以您就不必進去冒險了。”

            風寒?這種天氣偶感風寒?

            熊成基苦笑,這種托詞都能找到,張謇已不能指望,他的副總統確實做不了多久了,但是聽說他即將出任水利署署長,統管全國水利事業,恐怕確實沒多少心思去關心總統訓政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副總統了。請管家傳句話給副總統,就說‘憲政已岌岌可危’,若是人人都不敢出頭。那么,也只能看著憲政就此消亡了。”

            熊成基對管家叮囑了幾句,但見對方卻是一臉木然,心中不由一陣悲哀,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張府。

            張謇也想置身事外,偌大一個國家,竟找不出幾個愿意結盟的政客,熊成基心中的無力感更重了,這走起路來也是步履沉重。

            失魂落魄般趕回了寓所,熊成基走回書房,將那頂西式涼帽扔到了書桌上,然后頹喪的在書桌前落座,舉起無力的手,拉開抽屜,拿出那摞已寫了許多天的草稿,擱在面前,翻閱起來,但是卻完全無法集中精神,那滿眼的字仿佛變成了一張張庸俗的市井人物的臉,在嘲笑著他的迂腐。

            “啪!”

            熊成基將那摞草稿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憤然站起身,背著手在書房里走來走去。直到一位客人造訪,他才停住腳步。

            客人是熊成基以前在光復會的一名革命同志,也參加過當年的安慶首義,共和建立之后曾擔任過一段時間的民政長官,后來就成為熊成基的重要助手,專門協助他整理聯合陣線黨務,這個人也多少有些理想主義,倒是不怎么看重個人利益。

            “味根,如今別人都指望不上了,咱們又該怎么辦才是呢?”客人問熊成基。

            熊成基苦笑,說道:“還能怎么辦?別人指望不上。咱們也只有自己單干了。”

            “單干?可是就憑咱們現在這點力量,怎么干得過趙北呢?他甚至不必出動軍隊,就靠總統府警衛隊的力量就足以將咱們消滅怠盡了,咱們單干的話,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力量對比太過懸殊了。”

            “那又怎樣?當年安慶反清起義,力量對比難道就不懸殊么?”熊成基反問。

            “唉。味根,你別忘了,當年的那場安慶起義,若是沒有趙北在城內響應,卻是萬萬不能成功的,可是現在,誰能做我們的內應呢?再說了,現在跟前清時候不一樣,前清暴虐無道,**人怨,我們革命黨人起事,自然可以一呼百應,可是現在呢?雖然還說不上天下大治,可是終究百姓有了些盼頭,誰又肯跟著咱們提著腦袋造反呢?”

            “我不是要造反,我只是想勸諫趙振華,讓他回頭是岸,不要執迷不悟。如果必要的話,我愿意用我的犧牲喚醒他的良知。”

            “良知?味根,你糊涂了?一個政客,一個軍閥,怎么可能有良知呢?”

            或許是見熊成基似乎有些氣昏了頭,客人并沒有糾纏這個話題,很快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建議。

            “味根,現在我們在國內到處找不到盟友,你看,我們是不是到國外去找找?比如說英國人、日本人?”

            “英國人?日本人?”

            熊成基一愣,然后急忙搖了搖頭,說道:“英國人現在忙于歐洲事務,不可能分神。至于日本人,現在就是中國的敵國,我們怎么可能去跟日本人結盟呢?振華雖然誤入歧途,可是至少有一點他是正確的,那就是維護國家主權與尊嚴,也正是依靠這一點,他才如此深得人心,我們若是因為想反對他而去與敵國合作,那么,我們與當年的北洋之流又有什么區別呢?我們不也成了政客了么?”

            “味根,難道我們現在做的不是政客所為?”客人有些愕然。

            “不是,我們永遠不能做政客,我們是革命者,而且一直是革命者。”

            熊成基嘆了口氣,他突然發現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確實很有些政客的味道,只不過他不愿意承認罷了,說到底,他總覺得自己的出發點與政客是不同的,政客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他,則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利益,以及這個國家全體國民的利益。

            或許是看出熊成基有些失落,客人也嘆了口氣,說道:“味根,既然你不愿意去找英國人、日本人幫忙,那么,干脆咱們就給趙北來個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怎講?”熊成基眉頭挑了起來。

            客人抬起右手,用手掌做了個劈砍的手勢,說道:“干掉楊度!”

            “干掉楊度?”熊成基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楊度現在上躥下跳,組織訓政促進會,甘為趙北爪牙,為天下仁人志士所不齒,現在干掉楊度,就等于扯住了趙北的后腿,有利于我們爭取時間組織力量,不然,一旦訓政確立,就大勢已去了。”

            “干掉楊度?上次他在南京遇刺,之后便加強了警衛,防衛嚴密,要想刺殺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熊成基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心中卻是拿不定主意。

            “味根,當年咱們光復會是干什么的?刺殺出洋考察憲政五大臣、刺殺巡撫恩銘,這些大人物的防衛又何嘗不嚴密?說起來,同盟會也是跟咱們學的呢,如今雖然如今雖然已馬放南山數年,可是精干力量還是保留了一些的,光復會員并不都是貪慕富貴虛榮的政客,當年革命成功之后。不少人功成身退,混跡民間,如今再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也不是難事。這件事我去辦,你不必操心。刺殺楊度之后,咱們再積蓄力量「如果趙北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訓政,咱們就給他些顏色瞧瞧。”

            聽了這位客人的建議,熊成基的思緒愈發混亂起來,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里縈繞著,揮之不去。

            “難道,如今我們只能單干了么?孤掌難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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