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王鵬愣了一愣,琢磨了片刻。于是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就與韋經理一起去南洋那邊。不過這船票還是我自己掏錢,此次南行,我倒不是兩手空空,外務部唐總長還特意寫了信,叫我隨身帶著,一旦有難處,可以直接向當地的領事館求助。”
韋紫峰笑道:“楊委員客氣了,這船票還是由我包下,你盡管放心,這不是向你行賄,況且小你只是外務部高級顧問,不是正式的政府雇員,督政處也不會尋你麻煩,你盡管與我一起去南洋,此次南洋之行。我是去那邊投資辦廠的,若是楊委員也有興趣,不妨也入些股。”
“什么工廠在南洋那邊辦?”楊尖鵬興趣提了起來。
“煉油廠。”韋紫峰說道。
“煉油廠?煉什么油?棕櫚油?石油?”
“石油。婆羅洲那邊新近開采了幾處油田。半年前有人邀我一起出資買下,可是最后卻叫荷蘭人、英國人搶了先,所以現在只能先辦煉油廠。現在歐洲開戰。飛機、坦克都離不開石油,我國中樞政府也在囤積油料,這油價也是日高,所以不少歐州的石油公司都在遠東到處找石油,石油是從地下開采出來的,就是前期的勘探成本較高,一旦找到油礦所在,鉆頭下去,那運行成本就很低了,石油和汽油、柴油價格錯的很遠,這里頭的利潤想想就知道了。”
“聽說蘇門達臘那邊也在找油田,你為何不去那里試試?煉油廠總是沒有油田的利潤高。
”楊王鵬問道。
“蘇門達臘那邊不是很太平。現在那里的華人與土人爭執得非常厲害。時有火并爆發,這個時候跑去蘇門達臘開采石油,這風險太高,我雖有些資本,可是也經不起折騰,還是等那里的局勢平靜下來再說吧。現在歐洲戰爭如火如荼,各種緊俏物資都在漲價,從鋼鐵到橡膠。從石油到棉花,這個時候若是手頭資金足夠,只要不是笨蛋就能掙錢,而且是翻著倍的掙線”
說到后來,韋紫峰是神情興奮,極力拉攏楊王鵬入股煉油廠,甚至不惜借錢給對方入股,楊王鵬就算是再愚鈍,也能看出對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是一個討厭財富的人。再加上仕途走得不順,所以很快也動了心,不過他此次去蘇門達臘的主要目的是去與熊成基等人會面。所以也沒有一口答應入股,只是請韋紫峰到蘇門達臘之后再與他討論這個問題。
楊王鵬與韋紫峰坐在餐車里一談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魏瀚的一名助手找到餐車,兩人才結束了交談。
“楊顧問,再過幾分鐘火車就到廣州站了,魏先生叫我過來,提醒你一聲。”
“知道了。請你轉告魏先生。我與這位韋先生一起下車,就不與他去船廠看熱鬧了。另外,請你將我的行李拿過來。”
楊王鵬喝得有些高,頭重腳輕。確實不太方便來來去去,于是那名助手也就很快將他的行李提了過來。并將魏瀚寫的一張紙條轉交給他。
“此去南洋,望收斂心性,不可任性而為,切切。”
看了魏瀚留給他的紙條,楊王鵬淡淡一笑,酒勁上頭,這說起話來也就沒了什么顧忌。
“請你轉告魏先生,他的話我記住了。勞煩他操心,不過是去南洋散散心,難不成我是去跟人打架的?就算是造反,也輪不到我啊。”
助手看了眼韋紫峰,然后便向楊王鵬告辭,離開餐車,返回魏瀚所在車廂,將楊王鵬的原話轉述給魏微
“這小子,走的路還沒我過的橋多,說話倒是很沖啊。算我多管閑事,等下了車,咱們先去電報局,給那位唐總長拍封電報,告訴他,人家楊顧問心中自有分寸,用不著咱們這些旁人操心。”
魏瀚苦笑,他本就不關心這些政治上的事情,之所以特別提醒楊王鵬,完全是受唐紹儀之托,唐總長也不想看到這個革命元勛再走錯路。現在的形勢與兩年之前完全不同了。總統已用不著跟那些“中間派”陪小心了,現在走錯路,以后,這仕途就算是終結了。
很快,火車進了站,停了車,魏瀚帶著那班助手下了車,先去電報局。給唐紹儀拍了封電報,然后才叫了幾輛黃包車,吩咐車夫拉著他們徑直趕去黃捕船廠。
到了船廠,還沒下車,魏瀚就看到了天空中飛行的那兩艘飛艇,飛艇懸掛著大副標語,正是為“中國速度”號通用輪船下水儀式助興的商用小型飛艇。看到飛艇,魏瀚頓時樂了起來。將剛才的不愉快扔到了太平洋里,急急忙忙從黃包車上走下來,望著天空感慨了一句。
“中國速度,中國速度!相比這個。還有什么東西更能打動我呢?如果所有的工業建設都能像中國速度一樣,何愁國家不強啊!”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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