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明媚的春光中。臍空萬里。能見度良好,天色蔚藍叮!火地片新綠,遠處的海平面波光粼粼,風平浪靜。
這里是旅順,一座飽經滄桑的中國海濱城市,自從當年滿清朝廷決定在這里修建軍港之后,這座港城就依靠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一步一步增強著它的軍事色彩,先是中國的海軍將這里作為基地,然后是俄國海軍將這里作為遠東的跳板,接著是日本海軍將這座濱海城市作為日本帝國野望東亞大陸的望樓,直到被一場猛烈而短促的東北亞戰爭終結。
現在,控制著這座戰略港口的海軍是中國海軍,自從東北亞戰爭結束、日本歸還遼東半島租借地之后,旅順就成為中國中樞政府國防戰略中的一個關鍵點,在這里,中樞政府傾注了大量精力,將這座濱海城市變成了一座更為現代化的海軍基地,既能為北方不遠處的大連商港提供保護,也能封鎖那至關重要的渤海海峽,有這座軍港佇立在遼東半島的南端,京津門戶就固若金湯。
現在的旅順,擁有北方最大的船塢,同時也擁有最先進的打撈救援設備,當年,正是靠著這些設備,那些在中日東北亞戰爭中被中國空軍和海軍擊沉的日本軍艦才能夠被打撈出來,并拖入船塢進行修復。
與船塢和造船廠相配套的是大量的造船工人和船舶制造業相關從業人員,從鋼鐵廠的技術工人,到造船廠的船舶設計專家,這些人一起頂起了中國現代造船業的半壁江山,提起現在的中國重工業,就不能不提到旅順和大連的造船產業鏈,實際上。這個產業鏈一直延伸到內陸地區的煤礦和鐵礦,這兩年以來,許多“闖關東”的中國人并不是像以前那樣闖去了黑龍江和吉林、遼寧的青紗帳里,而是闖進了現代化的工廠里,一些人做了產業工人,另一些人則從事著相關的服務業,整個旅順、大連地區呈現出一種工業時代的強烈氣息,嗆人的煤煙、厚實的工作服、泛著金屬光澤的機器和工具、酒館里散發著酒氣和汗臭的酒客、舞女身上那熏人的外國香水氣味、某些幽暗角落傳來的牌九碰撞聲,這林林種種的現代化氣息,無論是光明的還是黑暗的,都在見證著旅順、大連地區重工業的崛起。
在這私狂熱的繁榮氣氛中,來自全國各地的人聚集到了這里,他們來到這里的目的不同,但是作為這個工業大發展時代的一分子,他們很滿足于在這里的生活,相比鄉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單調生活方式,這里的生活方式才是更吸引人的,尤其是年輕人?
旅順是一座年輕的城嚴,這里的居民也以年輕人居多,再加上這里又是海軍基地,軍人眾多,如此一來。整座城市不僅朝氣蓬勃,而且陽網氣十足。
作為這座濱海年輕城市中的一分子,劉鐵柱現在正在那明媚的春先,里邁著堅定而沉穩的步伐,走在那寬闊的街道上,兩只手也都沒有閑著。左手提著一瓶紹興老酒,右手抓著一只油紙包,里頭裹著一只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道口燒雞,剛剛出爐沒多久,還有些燙。
劉鐵柱哼著小曲,臉上帶著絲的意的笑容,任是誰看見他這副模樣。也能明白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心情當然不錯。就在前天,劉鐵柱剛剛被造船廠提拔為工頭,工錢加了差不多一倍,這兩天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錯,更讓他開心的是。就在今天上午,他的妻子娘家來人。論輩分,劉鐵柱得喊一聲“老舅。”自從劉鐵柱結婚以來,這還是妻子的娘家頭一回派人過來瞧瞧他這個女婿,本來劉鐵柱是一直打算帶著媳婦去老丈人家里看看的,但是由于工作太忙,這兩年的時間里他一直沒有空,甚至連老家都沒回過。
劉鐵柱的妻子就是秀寧,就是他這個船工小子一直苦苦追求的那名軍醫院的女護士,這場愛情長跑確實很不容易,能夠走到現在,劉鐵柱是幸運的,回想當年,如果不是“葬州慘案。時日本軍艦給他劉鐵柱的腦袋來了那么一家伙的話,那么。或許今天的旅順就不會出現劉鐵柱的那個雖不富裕但卻溫馨的小家了。
現在,劉鐵柱在造船廠做工小他的妻子秀寧則在大連的一座海軍醫院做護士長,雖然兩人都是天不亮就要離家上工,深夜之后才能回家團聚。但是這種生活卻是充實的,至少在劉鐵柱看來,這種生活要比在家鄉跑船強得多了。
今天是星期天,劉鐵柱不用上班,昨天得知老舅要過來,秀寧也請假在家,所以,對于劉鐵柱一家來講,今天就是一個團聚的日子,劉鐵柱特意上街去買了紹興老酒和道口燒雞,專門款待千里迢迢趕來的那位從未見過面的老舅。剛才甘中凡經尖火車站接老翼在算算時間。如果火幸吸叭點的話,那么等劉鐵柱回到家里的時候。那位老舅或許已經正襟危坐等著他去磕頭了。
想到這里,劉鐵柱加快了腳步,本來騎自行車最方便,而且劉鐵柱也買了一輛自行車,但是昨天他已將那輛自行車借給了一名工友,所以現在只能徒步前進,好在家離市場不遠,一來一去十個小時就足夠了。
很快到了巷口,劉鐵柱老遠望見他的那輛已經借給工友的自行車,不由很是驚訝,急忙趕了過去,仔細一瞧,正是他的那輛自行車,就那么架在門口,甚至連鎖都沒上。
“怎么能不上鎖呢?”
劉鐵柱正奇怪時,突然聽見工友喊他。
“劉哥!劉哥!你總算是回來了。快走,快跟我安。”
那工友跨出院門,提著自行車一調頭,蹬開車架,跨上了車,然后拍了拍車后座。
“跟你走?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