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漸漸消散,街上的行人仍然不多,今天是法定的休息日,不用上班,就連路邊的報亭,這開張營業的時間也比平時晚了那么片刻。
報亭沒開張,送報工也樂得睡個懶覺,就連那些勤快的街頭小販兜售的報紙也是昨天發行的,今天的報紙還躺在報社的印刷廠里。
作為一個作息很有規律的人,顧維鈞仍像往常那樣不到七點鐘就起了床,在花園里練了練拳腳,七點鐘準時去吃早飯,坐到餐桌邊時沒發現報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已是星期天。
“今天是星期天么?”顧維鈞問坐在餐桌對面的夫人。
“你呀,忙的連今天是哪一天都記不住了。”夫人搖了搖頭,然后給了顧維鈞一個肯定的答復。
“難怪老張沒有買報紙呢。回頭叫老張給我買幾份綜合性的軍事書籍,這方面,我是要加強學習了。”
顧維鈞笑了笑,這幾天里他是忙的連軸轉,完全是根據秘書為他安排的工作日程表行動,根本就不在意是星期幾,反正該去哪里,該見些什么人,都由秘書一手操辦。
“你忘了?老張昨天請了個假,回鄉探親去了。”夫人說道。
“哦。那就隨便叫個下人去書店轉轉,這些天里,我這個外務總長都快成國防次長了,每天總要接見那么幾位外國武官,這軍事常識方面有些露怯,得補補課。”
顧維鈞點了點頭,這才想起管家請假回鄉探親的事情,于是不再羅嗦,埋首吃飯,跟往常一樣,也是西式早餐,飯后的甜點是巧克力。
吃完了早飯,顧維鈞吩咐仆人為他準備一套嶄新的“共和裝”,并吩咐司機備車。
“你要去哪里?不在家里休息么?”夫人有些奇怪。
“今天總統在西山宅廬宴客,我應邀參加,今天的午飯和晚飯你自己吃吧。”顧維鈞解釋道。
“我不去么?”
夫人更奇怪了,像這樣的宴會,外務總長一般是要與夫人一起參加的。
“今天的宴會不是外交宴會,是私人聚會,你就不必去了。”
顧維鈞搖了搖頭,有些欲又止的樣子,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多做解釋。
“不是外交宴會,你去干什么?”
夫人咕噥了幾句,不過也沒多問,這么多年下來,她也很清楚那位“狂人總統”的做事風格,只怕今天總統先生又打算在西山策劃什么國家機密了。
顧維鈞沒有理會夫人的嘮叨,給老丈人搖了通電話,問候幾句之后,便掛了電話,登上轎車,在保鏢的護衛下前往西山宅廬。
轎車駛上大街之后,顧維鈞發現街上到處都是鞭炮的碎屑,他忍不住詢問駕車的那名私家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