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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錦屏記 > 第三八四章沉渣泛起

            第三八四章沉渣泛起

            還有幾個無賴子弟在那里品頭論足,yin詞浪語。齊二夫人與齊****奶站在堂上,又羞又氣,真是恨不得有地縫能鉆了進去。

            而站在她們對面的馮登科卻是好整以暇,抬著下巴頦,時不時掃她們一眼。

            “肅靜。”一個衙役唬著臉走到圍觀的百姓跟前,“吵吵鬧鬧的,大人如何審案。哪個再敢吵鬧,便打出去。”

            “小乙哥,可別啊,這樣熱鬧,百年難遇的。”

            “是啊,小乙哥,一會回家一起喝酒啊。”

            卻是幾個熟悉的街坊,因著這衙役的關系才擠在了前排的位置,與他說笑。

            那衙役皺著眉,揮舞了下手里的棍子。

            “大人就要出來了,你們都省事些。”

            人們并不害怕他,卻都自動地放低了聲音。

            府尹大人從后面出來,坐到桌案后,開始審案。

            自打府尹一路面,馮登科就換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臉孔,府尹讓他說話,他便說狀告齊二夫人和齊****奶殺害齊婉蓉,害得他家破人亡,只好流落在外。

            “……二太太將我娘子扣留在府里,她想要謀害庶子,就將我娘子做人質,強迫我寫下了彈劾的奏折。下官并不情愿,但是害怕她加害娘子,只得聽從。……后來彈劾不成,二太太怕我娘子說出真相,讓她在齊府無法立足,便伙同****奶,將我娘子殺害。”

            “不,不是這樣。”齊二夫人嘶啞著嗓子道,“明明是你們夫妻倆來找我,跟我說了那許多話。也是你出的主意,慫恿我那樣做。我一個****,懂得什么,就相信了你的話……”

            “若不是你二太太做主,我芝麻大小的官,怎么敢彈劾國公府的嫡子。”馮登科道。“五妹妹是病死的,當時馮家的人都看過的。反而是你,拋下妻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如今知道齊府落難,便來落井下石,要撈好處。卑鄙的小人,難道忘了齊家對你的恩情。”齊****奶本是潑辣的性子,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羞怯,噼里啪啦講起了馮登科如何巴結齊府,齊府如何照應馮家。

            馮登科聽的青紫了面皮。

            “我那時若不逃走,哪有命還能在這里為我娘子伸冤。你們配我娘子的命來……”馮登科說著留下了幾滴眼淚,好似他與齊婉蓉曾經是多么的伉儷情深。

            “你這奸詐小人,吃里扒外。”齊二夫人抖著手道。

            “若說吃里扒外,誰比得了二太太你。”馮登科冷笑道,“虎毒還不食子,二太太,你比老虎毒多了。”

            “你……”齊二夫人漲紅了臉。

            “大人,我當時只身逃走,想著畢竟是一家骨肉,他們不會對我娘子下手。誰知道,她們怕我娘子吐露真相,竟下毒手將我娘子迷倒后推入湖中。”

            齊二夫人與齊****奶對視了一眼。

            “你信口胡說。”齊****奶道。

            “大人,下官有人證,親眼看著****奶帶人殺害了我娘子。”

            “帶人證上來。”府尹吩咐道。

            一聲令下,人群分開,一個女子裊裊婷婷地走上堂來。

            齊二夫人早已經癱倒在地,齊****奶更是睜大了兩眼。

            “怎么是你,嚴家的,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女人開口道,“連天大雪,您派人做手腳弄塌了那草屋,以為奴才不是被壓死,也得被凍死。奴才命大,那下手的人見奴才活著,便不忍心再動手,只回去說奴才已經死了。奴才可好好地活著那,不過****奶只怕活不長了,咯咯咯。”

            齊****奶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府尹便讓嚴家的少說閑話,只把看到的齊****奶如何殺害齊婉蓉的事情說一說。

            “那天因為彈劾的事,鬧了一天。奴才走了困,半夜起來解手,就看見****奶的屋子里亮著燈,奴才便悄悄地溜到窗跟下……”

            這嚴家的歷來好口齒,噼里啪啦,就將聽到齊二夫人派了張嬤嬤與齊****奶密謀,齊****奶打發人給看守齊婉蓉的婆子們送熱湯,在里面下藥,放倒了婆子們,又迷暈了齊婉蓉和她房里貼身看護的丫頭,將齊婉蓉抬到園子,扔到湖里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齊****奶恨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歷來知道這嚴家的不是個安分的,只是看著她還機靈想著用她辦些事情,又自信能壓服的住她,才將她留在身邊。

            “吃里扒外的賤人”齊****奶怒罵。

            嚴家的仿佛沒聽見,只繼續向府尹說道,“她們站在湖邊好一會,眼看著五姑奶奶沒有浮上來,小聲嘀咕說必定是死了,這才走開。”

            那張嬤嬤已經死了,嚴家的又說了幾個婆子的名字,說就是當時動手的人。府尹馬上發了簽字,讓衙役去捉人。

            齊****奶情知事情不好,瞪著嚴家的,恨不得一口吞吃了她。

            “誰不知道****奶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奶,您別這么看著奴才,奴才好害怕。”嚴家的做出害怕的表情道。

            “你這忘恩負義的奴才奴才告主,你也沒有好果子吃。”齊****奶道,“當初就不該抬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事,你那相好的小廝一家,便是你害死的。”

            這下嚴家的變了臉色。

            “大人,****奶手里還有一條人命,奴才要對大人稟明。”嚴家的道,“奴才受****奶指使,也做了些事,請大人可否免了奴才的罪,奴才才敢說。”

            “若不是十惡不赦,定會寬免。”府尹道。

            嚴家的得意地看了一眼齊****奶,又對府尹道,“還有一個要求,這事關齊家二爺,也請齊家二爺上堂來,做個人證。”

            府尹略一思忖,點了點頭。

            一會就有人帶了齊修上堂來。

            “二爺,你可知道,蔡姨娘那肚子里的孩子,是****奶動了手腳,才小產了的。”嚴家的對著齊修扔下一枚重磅炸彈。

            齊修抬起頭,看看齊****奶,又看看嚴家的。

            “二爺,莫聽這賤人胡說。”齊****奶忙道,“她恨我將她趕到莊子上,說這些來陷害我。”

            “是不是陷害,得二爺說了算。”嚴家的冷笑道。

            原來是妻妾爭鋒,謀害庶子。府尹拍了拍驚堂木。

            “閑話莫說,將這人命案子細細道來。”

            “二爺將蔡姨娘抬進門,可巧蔡姨娘就懷了身孕。****奶成親多年,只得一個女孩,她又是最嫉妒的,并不肯容納妾室,更不肯讓二爺有庶出的兒子。……”這嚴家的先講了一通****奶如何吃醋,直講的口沫橫飛,才說到正題,“蔡姨娘的肚子越來越大,****奶一直沒機會下手。正巧那些天府里的人都顧著彈劾四爺的事情,二爺也因此忙的團團轉,****奶這才得了機會。……將那炭中做了手腳,讓奴才趁著蔡姨娘在屋子里睡覺,換了蔡姨娘屋子里的炭。結果蔡姨娘起床摔了一跤,小產了。****奶還怕不穩妥,早就給蔡姨娘備下了穩婆,卻格外多給那穩婆銀子,就算那天蔡姨娘的孩子生下來是活的,最后也會死在穩婆手里。”

            嚴家的說的有鼻子有眼兒,讓人不由的不信。

            “你,果然是你干的。”齊修指著齊****奶,“她總和我說,疑心你下的黑手,我那時還不相信,只說你也怕沒兒子的你騙的我好苦。”

            “是這奴才懷恨,故意編了這些來害我。”齊****奶哭道,“當時大太太、二太太都在,都知道是蔡姨娘不小心。”

            “大人,奴才有證據。”嚴家的突然又開口道。

            “什么證據?”

            “過后,奴才自是要將那炭換掉。奴才素來知道****奶的為人,便留了兩塊,怕人發現,只埋在石榴院角門外的大樹下。”嚴家的道,“奴才提著那炭出來,還被齊府的四奶奶和大太太身邊的蔡嬤嬤看到了。”

            當時就因為埋那炭,被人看見,多虧她應對得宜,才混了過去。后來雖然蔡嬤嬤來找麻煩,那時那些炭早就被齊****奶派人處理掉了,大太太是個笨的,只說她是偷主子用的炭。

            “大人派人取出奴才埋的炭來查驗就知道奴才說的是真還是假。……事情過后,****奶將奴才打發到鄉下去,假意告訴奴才,等過了風頭,就讓奴才回去,讓奴才做大管事。****奶又將蔡姨娘身邊的丫頭也都打發去了莊子上,怕她們想出有什么不對,都找由頭賣了。”

            嚴家的說的絲絲入扣,齊修已經完全信了,齊****奶更是早已汗流浹背。

            這邊府尹又發簽字讓人去齊府起證據。

            “我的兒子啊,”齊修想起當初看到的那個已經成型了的男嬰,捂著胸口痛哭起來。他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活著出去,如果不能,那他就再也不可能有兒子了。那男嬰,便是他唯一的兒子,卻還沒睜眼,就被齊****奶害死了。

            “你這賤人,害死我的兒子”齊修轉頭罵齊****奶。

            “不過是塊肉,還是那姓蔡的賤人從外面帶進來的,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的。”齊****奶見齊修如此,也生了氣。

            “你……”

            齊修氣的上前來,揪住齊****奶便拳打腳踢。

            “我們少年的夫妻,你到處****,我都忍了,為了那么塊臭肉,你便如此對我。”齊****奶哭喊著,她是不肯吃虧的,兩只手就朝齊修臉上抓去。

            齊****奶十只手指都留著長長的指甲,齊修并沒有防備她這一招,頓時被抓了個滿臉花。

            齊修吃疼,放開了齊****奶。

            齊****奶轉眼瞧見嚴家的正在得意的笑,便撲了過去。

            “你這小賤人……”

            齊****奶與嚴家的廝打在一處,這兩個雖身份天差地別,其實骨子里卻極為相似,摳挖抓撓等等女人打架的絕活都搬了上來,一會就打了個難解難分,都見了血。

            “你敢害我,便讓你這賤人先死。”齊****奶最后掐住嚴家的脖子。

            嚴家的也掐住了齊****奶的脖子。

            “你才是賤人,要死也是你先死。”

            齊****奶畢竟嬌生慣養,這兩天病弱,方才又吐了血的,漸漸就落了下風,瞪大了眼睛,手也漸漸松了。

            外面圍觀的人一下子炸了鍋。

            “哎呦,原來這金貴人急了也干架啊。”

            一個婆子道,“嘖嘖,挺有點街尾那屠夫老婆的架勢哦。”

            “那母老虎,可惹不得。”

            府尹大人也是見多識廣的,但是這樣的事還是頭一次見,不免有些愣怔,等他反應過來吩咐衙役將兩人拉開,齊****奶已經沒了半條命,只躺在那里喘氣。嚴家的略好一些,卻是十分狼狽。

            “今日便審到這里,將人犯押入大牢,明日再審。”府尹吩咐一聲,拂袖而去。

            …………

            抱樸園

            齊府的案子,早已經鬧的人盡皆知。

            “馮登科打發人去那邊府里,說是事情可以商量。”許嬤嬤對荀卿染道,“他打的如意算盤,是想借機狠狠地敲齊家一筆。”

            荀卿染皺了皺眉的,那時聽說馮登科告狀,她就覺得有些蹊蹺,覺得不像是馮登科會做的事情,敲打勒索才是他的本色。如今馮登科果然如此,那告狀不過是抬高價碼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要多少。”

            “十萬兩”許嬤嬤道。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荀卿染道,十萬兩換回二太太和****奶的命。

            “大老爺為了讓二爺在獄中好過些,為了幫他脫罪,已經花了大把的銀子,并不肯再為二太太和****奶花銀子。齊****奶那邊,還有些嫁妝打點馮登科,而二太太的嫁妝,卻是沒有多少了。”

            “不是說二太太的嫁妝也極豐厚?總不會比****奶的少。”

            “是如此說,不過這些年,娘娘在宮里,可是極花銀子的。”許嬤嬤道。

            這倒是,若是宮里的妃子有本事,自然能財源滾滾,可若是沒什么本事,又要往上爬,少不得金銀鋪路,想必賄賂那總管太監的一筆就不是少數,小筆的銀子可以從齊府支取,但是大筆的,尤其是那樣的數目,又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就只能齊二夫人自己掏腰包。

            “****奶在牢里病倒了,二太太求人給那邊府里捎信,要大爺和五爺拿錢救她。”許嬤嬤嘆氣道。

            荀卿染一時無語。

            小丫頭挑起簾子,齊攸從外面進來。許嬤嬤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怎樣了,可是案子判下來了?”荀卿染問。

            齊攸點點頭。

            “鄭家大爺判了斬立決。”齊攸道。

            這是可以預料的,“只是可憐了鄭姨媽。”荀卿染道,“那府上的二爺?”

            “他的案子還沒有結,又有人遞了狀子告他。”齊攸道。

            “是誰?”

            “蔡家的大爺。”齊攸道。

            “難道是,有人一定要他死”

            齊攸點點頭,“看來是這樣了。”

            同室操戈,這個時候不但不團結一心,反而自家斗了起來,齊府,真的是氣數盡了嗎。

            夫妻倆正要商議,寶珠急匆匆從外面進來。

            “四爺、四奶奶,門上的人來報,說是保泰大人來了,要見四爺。”寶珠稟報道。

            保泰,這個名字荀卿染聽齊攸說過,是皇帝身邊一等的紅人,曾經是齊攸的上司。卻與齊家極少來往,更不曾來過這抱樸園,如今突然到來,真不知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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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會完本,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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