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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卒帶著這些抓來的“豬”進入寅月城里,這是一座和郢都差不多的城池,建筑風格和郢都也算是大同小異,更像是咸商城那邊的風格。
跟著那些騎卒朝著城里某個地方而去,趙陌草才安靜下來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動,“剛才他們說我們是豬,公子你不生氣?”
趙陌草和顧泯在這群人的最前面,距離城門很近,之前的對話,自然也就聽到了。
顧泯反問道:“你生氣?”
趙陌草搖搖頭,在這么多年的苦難生活里,她早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去在意,因為在意了也沒用,能活著才是最好的事情。
但她想著,顧泯這么不凡的人,被這么說,肯定是要生氣的。
“我不生氣,我如果介意的話,他們已經死了。”
顧泯隨口回了句,他其實很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自己那些來之不易的劍氣。
趙陌草已經習慣自家公子的說話方式,故而沒有再問,只是等他們來到了那座還在修建,而且必然將還將修建很久的玉樓前,趙陌草臉色就難看起來。
在他們眼前,有許多同樣是被
抓來的豬,在艱難的工作著,有人搬著玉石,有人雕刻著玉石上的圖案,大批的監工在不遠處看著,只要看著有誰偷懶,便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揮下。
僅僅片刻,這里便能聽到數道鞭子抽打血肉的聲音。
但被打的人沒人敢呻吟,所有人都默默扛著,甚至要立即爬起來繼續做工。
有些壯丁已經很老了,佝僂著身軀,卻依然在干這些苦力活。
他們被趕到這片工地上,很快便有人給他們安排了要做的事情,其中一個監工看了一眼這新加入的幾十人,冷笑道:“可千萬別想著跑,跑掉了還好,被老子抓到了,不是死,是生不如死!”
趙陌草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后者依然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樣子。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們便開始了各自的工作,趙陌草是個女人,便被安排了些不重的活計,顧泯倒是被安排去抬石頭,他也沒什么怨。
也不知道那些大楚的百姓要是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好不容易離開那邊,來到彼岸之后,沒有成為那些了不起的人物,而是被拉到這里抬石頭會怎么想。
夜晚降臨,所有的壯丁都被趕進一座很大的棚子里,這里沒有床榻,所有人都睡在干草上。
聞著陣陣臭味,趙陌草感覺有些害怕。
她蹲在顧泯身側,看著這些人,雖然她自己就生活在苦難中,但卻沒想過還有更苦難的日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里一片寂靜,只有偶爾響起的呼嚕聲響起。
“你沒有騙我。”
顧泯的聲音在黑夜里響起。
趙陌草沒睡著,可聽著這話,也是打了個激靈。
她知道這是顧泯對她說的。
她嘟囔道:“本來就沒騙你嘛。”
顧泯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拉著趙陌草。
趙陌草小心翼翼跟著顧泯,輕手輕腳的。
兩個人在黑暗里,往前走肯定會踩到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們,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路走去,一個都沒踩到。
來到門前,顧泯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一道劍氣便斬開了那鎖住大門的鐵鏈。
然后兩人便走了出去。
在黑夜里,還是有很多守衛。
只是顧泯就這么走著,依然沒有任何守衛發現他。
趙陌草這才小聲問道:“那公子,我要是之前騙了你,怎么辦?”
“殺了。”
顧泯說的簡潔明了。
趙陌草感覺身體一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顧泯自顧自朝著城里某處而去,那里是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那就是這什么宗主的住處了。
至于那宗主叫什么,顧泯沒去記,反正也不重要。
走在路上,趙陌草像是個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顧泯倒是沒什么意外的,只是來到那座很大的宅院前,便停下了腳步。
他挑了挑眉,感知到了什么。
趙陌草才剛想著張口,顧泯便搖頭道:“不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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