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道君的聲音冷漠異常,“這么多年,又過出幾個顧殺胚?”
顧殺胚三個字其實更能直觀體現他的恐怖。
顧殺胚三個字一出,整條長街都寂靜了,有的修行者,甚至轉身朝著外面走去,生怕距離萬象道君太近,然后便會遭受無妄之災。
寒離劍君聲音微冷,“顧劍仙豈是容你詆毀的!”
萬象道君仿佛是因為之前已經說過顧殺胚三個字,這會兒更是肆無忌憚,“這么一個殺人魔頭,濫殺之輩,何德何能能稱為劍仙?這樣的人,本君來看,遲早是要遭受天譴的!”
“顧劍仙在戰場上斬了多少強敵,你難道不知曉,他為人族立下多少戰功,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的人物,你如何敢這樣詆毀?!”
寒離劍君已動殺心。
萬象道君冷笑道:“你尊你的顧劍仙,我叫我的顧殺胚,有什么差錯?”
說到這里,圍觀的修行者再也不愿意待下去,陸陸續續有人轉身,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熱鬧,但誰能想到,到了這會兒,便是誰都看不起的熱鬧了。
雖說顧劍仙早就不在世間出現,但他的赫赫兇名,大家還是忘不了。
縱有不滿,也只能藏在心里,哪里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
下一刻。
就在所有人都想著離去的這一刻。
天邊忽然生起一道璀璨的光芒。
怎么白天會有光?
哦,那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一道劍芒。
劍芒?!
所有人大驚失色。
萬象道君臉色大變,瞬間招回萬象鐘,可那件巨大法器,才飄飄來到半空中,那道劍芒便已經到了。
一劍而過。
萬象鐘瞬間破碎!
這樣一位道君的法器,不知道有多堅韌,可在這一刻,便碎了。
甚至沒有形成任何抵御,便被那一劍斬開,成了廢物。
那一劍毫不停滯,穿過萬象鐘,來到萬象道君身前,沒有停滯,穿心而過。
一篷血花炸開。
萬象道君從高樓上跌落。
生機盡數散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
無比震撼。
之前還這么大放厥詞的萬象道君,這會兒就這么死了?
寒離劍君最先反應歸來,他恭敬開口,“見過顧劍仙!”
而后所有人,后知后覺,也都開口,聲音高低不齊,但是所有人,都沒敢不說話。
那位殺胚,就在某處看著他們。
之前這個萬象道君就是因為不尊,然后便被那位劍仙知曉了,再然后,還有什么然后?
誰能招惹了顧劍仙而全身而退?
沒有!
運氣最好的昆侖老掌教也是被斬去了頭發!
這次真正見識過顧劍仙的恐怖之處的他們,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胡亂語一句顧劍仙的壞話了。
要知道,那可是一位風亭境多年的強者,就這么一下子,就死了。
真是可惜了。
不!
什么可惜?
招惹顧劍仙,就是他娘的該死!
誰叫他說顧劍仙的壞話!
恐怕這會兒,這個念頭便是所有人的想法。
……
……
離著那座城不遠處的山腰處,有駕馬車,車廂前,有個一身紅衣的男人正在喝酒,他拿著一個白玉酒壺,這玩意是當初他搶的一個千秋境的強者法器,本來是一個攻伐的至寶,不過被他搶來之后,便只能裝酒了。
除去這個之外,別無他用。
瞥了一眼那座城里發生的事情,這個男人隨口說道:“沒事罵我做什么,這不是找死嗎?”
“是極是極,這人口出狂,實在是太過分,若不是祖師出手,弟子都忍不住要將他打一頓!”
一道聲音在車廂后面響起,一個老頭子穿著一身灰色道袍,走了出來,手里正拿著兩只烤熟的野雞。
說是野雞,但實際上這玩意一個有兩個腦袋,正是古籍里記載中的異獸。
看著這兩只雞,老人有些感慨,還是這個地方好,異獸多得像是什么一樣,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不像是在柢山的時候,只能吃魚。
是的,眼前的老人,不是旁人,正是顧泯的師父,當初的柢山掌教,常遺真人。
而能被他稱為祖師的人物,除去晚云真人之外,還能是誰?
晚云真人看了一眼天幕上緩緩生出的金色大字,問道:“小常遺,你說那家伙是你徒弟嗎?”
常遺真人咬下一塊雞肉,含糊不清的說道:“可能……我也不知道,那小子雖然天才,但怎么都不能和祖師您比啊!”
他可是已經聽說過了,眼前這位晚云祖師到了這邊的彪悍事跡,當初知曉之后,常遺真人便打定主意,絕對不讓自己柢山弟子的身份讓人知曉,所以那幾年他是很低調的。
可誰能想到,自己低調沒用,他還是運氣不好的遇到了自己這位祖師。
而后便只能跟著,那時候常遺真人每天都心驚膽戰,多怕這為樹敵無數的祖師某天被人給尋仇了,而那尋仇的又是他打不過的。
不過這些天,他算是明白了,眼前的祖師在世間兇名赫赫,還真是打得過的不好意思出手,至于打不過的,就是想把他大卸八塊,又有什么關系?
“也不能這么說,畢竟那小家伙學的是我的劍經,身體里又流著和我一樣的血脈,了不起是應當的。”
晚云真人扯過一個雞腿,看著已經被吃了大半的雞,皺了皺眉,然后說道:“不過我劍修一脈這么些年沒出真正的天才了,出了一個,不管是誰,也都不錯的。”
常遺真人點頭附和道:“反正只要那小子過來了,祖師你肯定都能知曉不是,那些仙山,哪個敢不賣祖師您的面子?”
晚云真人點點頭,不說話。
如果顧泯真是從雷池里過來的,那自然會被人知曉,到時候他一問,自然就知道了,可他哪里知道,顧泯是來了,不過卻是沒從雷池里過來。
吐出口中的雞骨頭,晚云真人笑瞇瞇說道:“小常遺,多吃點,吃完了跟我去殺人。”
聽著這話,常遺真人突然便毛骨悚然。
可這個世間,誰敢當著面罵晚云真人?
誰又敢當著面拒絕晚云真人呢?
常遺真人心想,我還不如當初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他娘的,為什么我要去買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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