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山冷笑道:“老烏龜,我還以為你真能藏一輩子!”
老人抬起頭,滿臉皺紋的他眼睛里精光四射,并沒有太多老態,看著這個一如當年的劍仙,老人有些惱火,其實當年晚云真人橫行世間,動不動便要出劍殺人的時候,其實還算理性,畢竟那個殺胚不是誰都殺,也只有那些動不動便欺辱外來修行者的家伙,才會碰上這家伙的劍,可眼前謝寶山可不一樣,這家伙當年是出了名的一點小事就要變成大事,大事便要變成殺人事情的主。
當初那位真龍山君,仔細說來,是做了一定得死的錯事嗎?
沒有。
可不也是被這位謝大劍仙,一劍給刺翻了?
這位謝大劍仙其實哪里該叫什么劍仙,其實就算是叫他一句謝大魔頭也沒什么問題。
白發老人冷聲道:“謝須臾,還是老性子,但你真覺得這事兒全靠你一把劍就能解決?過了這么些年,你膽子也太大了,動輒便要滅一座仙山?”
謝寶山瞇眼笑道:“別的不敢說,大不了殺了你這個老烏龜,我就跑路,爛柯山還在不在不敢說,但你這老烏龜,按理來說,龜殼也不會太硬吧?”
白老老人神色復雜,看向眼前謝寶山,心里其實早就已經把這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劍修不好惹,劍仙尤其不好惹,劍仙里,叫做謝須臾的家伙,和那個叫顧晚云的,一樣不好惹。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坐下來說,非要魚死網破?”白發老人感慨道:“怎么說,咱們當初也算是并肩作戰過。”
就在老人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謝寶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沉聲道:“閉上你的臭嘴!再提及那樁舊事,我便一劍斬了你!”
謝寶山這個性子,世上其實大多數東西,都不會太過于上心,唯獨兩樣,一樣是曾經讓他放下手中劍的女子,另外一樣,便是當年他最后一次在戰場上殺敵。
兩樁事情,都是謝寶山不愿意被提及的事情。
白發老人張了張口,但想了想,最后還是沒能說出來,當年那樁舊事,對他來說,并不光彩,只是說來說去,他和眼前的謝寶山,也就在這件事上,還有些微末的香火情。
白發老人嘆道:“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活了幾百上千年,還有什么事情看不透,為一個晚輩,要如此動怒,你謝須臾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
謝寶山淡然道:“倒也沒做什么,蹉跎多年,如今總算是在這世間看到一抹光亮,長夜之中,大多數人都習慣了夜行,有人在期望光明,便成了錯。”
白發老人緘默不語。
“你這老烏龜,這一輩子做成了什么事情?看山看不成,在戰場上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倒是知道霸占半州靈脈,供自己一人修行,說起來殺了你,真是一點都沒錯。”
謝寶山隨手招了一柄劍過來,握劍之后,殺氣十足,一陣陣的劍氣散發出來,讓白發老人看得心驚膽戰,眼前的殺神,真要動手,他即便修行多年,又有得天獨厚的一件秘寶,卻也不一定能夠攔住這眼前人的劍。
“謝須臾,有什么事情不可商量,我愿意拿出爛柯山的一條靈脈來,能不能坐下來談談?”
在爛柯山掌教和那個麻衣老人前后死去之后,現如今的爛柯山,真正便成了白發老人一九鼎,他要說些什么做些什么,那便能夠做些什么。
謝寶山神情不變,只是沒有立即出劍,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能談。
但價碼還不夠。
白發老人咬牙,然后開口道:“兩條靈脈,之后如何,再談!”
謝寶山還是沒說話。
白發老人怒吼道:“謝須臾,兩條靈脈已經足夠了,你們三人上山,可是一個人都沒死!”
謝寶山看著他,面無表情。
不是覺得這兩條靈脈不夠,說實話,能夠拿兩條靈脈來做大頭,其實已經誠意滿滿了。
不過謝寶山其實一直在等顧泯的想法。
如今的顧泯,應該還在爛柯山殺人。
一人逼迫白發老人加價,一人讓白發老人不得不加價。
“三條靈脈!”
白發老人再度出聲。
而與此同時,謝寶山耳畔響起了顧泯有些疲倦的聲音,“可以了。”
謝寶山這才開口笑道:“你這老烏龜,坐擁半州靈脈,三條靈脈,不也不痛不癢?”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