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符天君以及天光道人一戰之后,謝寶山雖然得勝,但依然是身負重傷,因此當日便和蘇宿一起,返回了寒山。
不過清水城一戰,謝寶山再一次向世人昭示,他雖然不提劍很多年,可再次提劍的他,仍舊還是當初那個殺遍世間的謝須臾。
只是他此刻傷勢極重,若是有外人覬覦寒山,他也是有心無力了。
好在寒山還是有些強者,相信只要千秋境不出,處境絕對不會那么艱難。
今晚的月色不錯,謝寶山也就沒有躺在床榻上,而是找了把竹椅,躺在竹椅上,看著月光。
蘇宿找個個小馬扎,就坐在謝寶山身側,不過這家伙一直是個閑不下來的主,嘴又碎得很,嘟嘟囔囔的說了好些廢話,見謝寶山沒有理會自己,就有些生氣說道:“老謝,你他娘倒是搭理我一下啊,我一個人說著沒勁。”
謝寶山瞇著眼,調侃道:“你他娘的都一個人說了一個時辰了,還沒勁兒?”
蘇宿理所當然道:“聊天這種事情,要是沒人陪著,當然沒勁兒了,怪不得你老謝這輩子孤苦無依!”
謝寶山冷笑道:“孤苦無依?你小子就是喜歡昧著良心說話,之前你沒看到那婆娘對我死心塌地的樣子?”
說起這個,蘇宿就更憤慨了,“他娘的,我真是沒想到,你老謝竟然還真有人喜歡,而且就在眼前,難不成你之前說的那些屁話都是真的?”
什么屁話,當然是謝寶山說他年輕的時候,生得如何如何好看,有多少多少女子對他魂牽夢繞的……
謝寶山老神在在,樂呵呵道:“這種事情嘛,信則有,不信還是有。”
蘇宿呸了一聲,然后托著腮幫子,嘆氣道:“就連老謝你都有這么多女子喜歡,我這一輩子,攏共就只有兩個女子,頭一個還他娘的喜歡上別人了。”
謝寶山一本正經看著明月道:“這東西和別的無關,看臉的。”
蘇宿怒道:“你說我練劍不行,我認了!你他娘要說我臉不行,我可不認!”
謝寶山瞥了一眼蘇宿,淡然道:“認不認有什么關系?你看看掌教,再看看自己,哪樣你比得上掌教?”
“???”
蘇宿悲憤道:“老謝,可不興這么說,我們他娘的還是不是好朋友?再說了,像是小顧那樣的人,這個世上有幾個人?他娘的生得好看就算了,劍道天賦高就算了……”
說到這里,蘇宿說不出話來了,惆悵至極。
謝寶山笑呵呵道:“你小子可得努力了,說不定等到掌教破境的時候,你還是個風亭境,而且距離破境很遠,走出去,是不是都沒臉說自己是掌教的好兄弟?”
“屁,老謝不是我說你,你就不懂小顧了,哪怕是有朝一日他真是破境了,我和他還是好朋友,他不會變,至于我……”
謝寶山接話道:“對的,反正你小蘇也是出了名的不要臉。”
蘇宿張了張口,就要反駁。
可就在這會兒,眼前的天邊,忽然迸發出一大片金光,而后是彩霞出現。
照亮整座寒山。
蘇宿揉了揉眼睛,皺眉道:“老謝,是不是我這幾天沒怎么休息,出幻覺了?咋的大半夜的有這玩意。”
謝寶山緩慢從椅子上坐起來,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寒山上下,劍鳴聲四起。
謝寶山喃喃道:“是世上多了一位劍仙……”
蘇宿道:“敢情這破境成劍仙,陣仗這么大?”
“不!”
謝寶山嚴肅道:“不是世上任何人都破境成為劍仙都有這陣仗的,這種異象,只有劍道上絕對的天才,才會如此,上一個這么破境便驚動世間的,是顧晚云!”
蘇宿張了張嘴。
“娘的,是誰?還能比我家小顧更裝逼?”
蘇宿哇哇大叫。
謝寶山卻豁然開朗,大笑道:“還能是誰,還可以是誰,除去掌教之外,還能是誰?!”
就在他大笑的同時,寒山上下,此刻無數飛劍拔地而起,去往遠方!
密密麻麻,如同蝗蟲過境。
謝寶山猛然站起,吐出胸中濁氣,笑呵呵道:“不愧是老謝看中的人,這沒法說了!”
……
……
前后無數飛劍臨近天人城。
漫天劍意,早已經掩蓋過了那巨大法相給人帶
來的壓迫感,無數的飛劍盤旋天幕,讓人只消看一眼,便是頭皮發麻。
那些劍,可能他們這輩子都不曾見過這么多。
接下來的一幕,則是更是傳奇,無數飛劍掠向那巨大法相,只是片刻便將那巨大法相撞的搖搖欲墜,無法站立。
老人臉色大變,兩只手都無以為繼,只好松開。
那條一直被控制的白龍,此刻也是脫離老人掌控,重新回到顧泯身軀里。
而顧泯此刻也猛然抬頭,好似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什么能夠束縛他了。
無數劍氣從他身體里迸發出來,卻和之前也不同了。
那些劍氣,比之前的劍氣更加強大了,那感覺,也不同了。
顧泯吐出一口劍氣,仿佛是多年郁結之氣,此刻盡數得以舒展。
他不用去看身體里的變化,便很清楚,那座風亭,此刻已經消失了,自己的體內再也沒有所有的靈府和風亭了,到了千秋境,好似是一種復歸凡塵的感覺,所謂返璞歸真,大概便是如此了。
千秋境,真正可以稱為劍仙。
這樣的劍修,已經站在所有劍修的最高處,受世人敬仰。
顧泯沒想太多,只是想握住自己的劍。
那柄燭游呢?
顧泯抬頭看了看,卻沒有在滿天的劍里找到燭游的蹤跡,他嘆了口氣,隨即開心起來。
身體的疲憊,在這個時候,盡數消散了。
他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老人喃喃自語,“怎么會?”
眼前人是誰,是天驕榜首,是萬古未有之劍道天才,但不管如何,都只是個年輕人。
他跨入風亭境才多久,才成為天驕榜首多久?
老人不敢相信。
世上有這樣的天才嗎?
當年的顧晚云,也不見得有這么離譜吧?
“可是怎么會?”
老人仰頭,看著顧泯,他很疑惑,疑惑到根本就沒有心思繼續出手了。
“怎么不會?”
顧泯說道:“我之前告訴過竹篾匠,我很了不起,而且我的了不起,也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我本身就很了不起。”
但說起來,其實他的了不起,還是有血脈的關系。
大寧皇族的血脈,本就是世上一等一的修行天才了,更何況除去這個血脈之外,他還是庚辛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