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道人老子成圣了,石磯一陣恍惚,人族奉茶求道歲月如浮光掠影,除了那個她一手帶大的小結巴弟弟,一切人和事都變得極遠,對太清道人,記憶竟然只是老道四年間從未跟她說過一句話,更未正眼看過她一眼。
至今思來,她依舊對太清道人的太上之心敬畏不已。
忽而,石磯腳下下沉,不止是他,除了寥寥幾道,天外諸道皆沉,石磯抬眼望去,天之涯,大道之端,金橋虛度而來,橋上一道人,白發白須,一身道德,萬千道理,道人步入大道,道人腳下大道生出無量圣道光輝。
天外諸道皆受其壓,矮了三分,像石磯這樣被壓沉的道主不下千余,諸道皆沉,寥寥數道高懸,更顯道高且遠,大氣磅礴,一道之上,古鐘高懸,萬古,一道之上,眾星璀璨,天命在身,一道之上,光陰流淌,靜謐無聲,一道之上,金燈盞盞,如日中天
“皇階,皆是皇階。”
只有已走到各自大道盡頭的皇階強者才有大道爭鋒不退不讓的氣魄。
仰望大道,石磯站在此端,仰望直系大道,那萬古的鐘,便是她們這一道的盡頭,道之盡頭,音道盡頭,萬古。
石磯心神往之。
在石磯心神觀鐘之時,太清道人的道德圣人元神走出了大道之上的第一步,圣人腳下,太極生兩儀,大道化形,石磯心神劇震,不僅是她,諸道道主無不震動,他們一個個盯著道人腳下,沉入了道境。
圣人一步一步,從大道之始,慢慢向前走去,一篇道德經文響徹天外:“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音入耳,道理顯化,石磯恍然,修道,她終于明白了,為何萬千大能齊聚于此,他們是來觀道的,觀圣人之道,圣人證道后,要重修道途,圣人之道才能承載圣人之心。
機緣,天大的機緣,能觀一個圣人的修道旅程,絕非一般道緣可比,石磯心神一靜,便沉入了圣人腳下的大道之中,毫無凝滯,觀道,觀太清之道,仿佛成了一種本能,人族四年,她跟在道人身后,一個腳印跟著一個腳印走,日學其行,夜學其息,四年,她跟在道人身后,模仿了四年,也旁聽了四年,四年所得,不過太上皮毛,可比起其他道主,她有基礎呀,親道,近道,更易得道。
石磯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太清道人起步的道,她一看就懂,道德經入耳,很多道理皆明,只因老子在行道途中跟玄都講解過,她也聽了。
道德之音不絕,太極兩儀大道演化,由簡而繁,由淺及深,石磯觀道也由易而難,圣人修道,窮盡道理,包羅萬象,很多道主已無力觀道,而相對處于邊緣地帶的石磯和昊天卻沉入道境,緊隨圣人腳步,感悟圣人修道。
道越走越深,理越來越玄,石磯心神沉重,好似負山而行,好在石磯是登上不周山的人,是心入不周山靈記憶見過盤古頂天立地的人,道壓圣威還壓不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