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群暴動,大象背上的華蓋被它們甩了下來,坐在華蓋中的高越族族長和長老先是摔了個半死,不等他們爬起來,情緒失控的兇獸接連撲來,利爪和利齒往他們身上招呼。
沒過幾個呼吸,地上只剩傷痕累累、血肉外翻、鮮血淙淙的殘破尸體,他們臨死之前還睜大了眼睛。隨著呼吸停止,眼底強烈的求生欲也漸漸熄滅,唯有駭人的恐懼還殘留在臉上。
主導這一切的姜芃姬兀自吹著玉笛。
她本來就不會吹笛子,別看她姿勢擺得挺好看,似乎要羽化登仙,實際上只是在瞎吹而已。
風瑾等人不知內情,還以為她真的用笛音御獸。
為了不打攪她,笛音再難聽也忍了。
隱隱知曉內情的衛慈卻哭笑不得,他看破不說破,繼續裝作沒事人一樣,向風瑾等人看齊。
“這一仗——怕是這輩子打過最輕松,最難忘的——”
孟渾輕聲嘀咕,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敵方,生怕有什么意外。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那些兇獸只顧著蹂躪高越族,用暴力將他們摁在地上來回摩擦,哪還有空管他們?
“如果以后打仗都這么輕松,豈不美哉?”
豐真感慨了一句。
我方數萬大軍擺開陣勢,旌旗飄揚,鼓聲陣陣,大家伙兒氣勢高昂,恨不得把高越族串成羊肉——結果呢?他們從戰爭開始到結束,莫說殺一個敵人,竟然連一支箭都沒射出去!
全程圍觀主公吹笛,忍受著貫耳魔音,看著高越族自食其果。
說出去都沒人信!
如果打仗都這么輕松,豐真愿意一輩子都聽這種笛音。
豐真話音剛落,耳邊尖銳聒噪的笛音戛然而止——
隨著笛音消失,姜芃姬的眉梢蹙緊,原本還紅潤的雙頰霎得蒼白一片,額頭冷汗直冒。
“主公——”
衛慈離得近,縱馬上前扶住姜芃姬略有些搖晃的身體。
對方右手攥緊了玉笛,左手手指抵著冒汗的額頭,點漆般的黑眸閃過兇狠殺意。
“我沒事——”姜芃姬深吸一口氣,抿緊的雙唇揚起淺笑,蒼白的臉頰霎得鮮活起來,她對著衛慈說,“方才太過盡興,我差點兒忘了分寸。放心,我的情況很好,休息一會兒就好。”
衛慈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高越族操控百獸御敵,不知耗費多少精力,自家主公一下子就辦到了,這里頭肯定有負擔。
“人力有時盡,還請主公以貴體為重。若主公把什么事情都包攬了,豈非臣下等人無能?”
風瑾等人和衛慈想法類似。
殊不知,姜芃姬突然停止,不是她沒有余力再戰,僅僅是因為子系統聯手攻擊,試圖越獄。
衛慈這么一說,倒是給她鋪好了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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