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明明請的是……”肖玉兩個字沈七恁是沒敢說出來,只因韓琛那淡淡的微笑里藏了說不來的威脅,仿佛沈七要敢說出那兩字,后面便是雷霆之怒。
沈七習慣性地在韓琛面前懦弱了。
韓琛拍了拍沈七的手,仿佛拍小狗似的,在贊揚她的乖巧,“累壞了吧?”
沈七被如今韓琛的厚臉皮給逼得沒有了辦法,無奈臉皮比不過人家,只能作罷,灰溜溜地溜到屏風后更衣。
待她整理好自己出來時,韓琛已在外間西花廳坐下了。一道道御膳流水似的傳上來,韓琛向她招了招手,“朕真有些餓了,好像很久沒有過這種饑餓感了。”
韓琛說得淡然,可一旁聽著的李章卻老淚縱橫了,用袖子抹了抹眼淚,仿佛韓琛感到餓是件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
沈七瞧著韓琛比以前單薄的身子,心道“也許他真該多吃點兒”,但是這種心善的念頭在沈七心里可沒存多久,她就想起韓琛的可惡來。
韓琛仿佛等不及沈七開飯了,徑自舀了一勺海鮮粥放入嘴里,然后閉上眼咀嚼了半日,仿佛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一臉享受的笑容,“今日這粥仿佛有些滋味了。”韓琛這話是對著李章說的,把個李章激動得都快站立不住了。
“你嘗得出飯菜的味道了?”沈七趕緊坐到韓琛的跟前。
韓琛笑著道:“能品出一點兒了。”說罷,又靠近沈七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讓沈七羞得幾乎要找地洞鉆了。
可表面還是要故作鎮定,心想,還想有下次,可真是想得太美了。沈七早打定了注意,如果下次韓琛敢來,她一定要好生羞辱他一番。
沈七已經幻想起她是如何讓韓琛吃了閉門羹,如何讓他氣得跳腳,又或者她是如何在最關鍵的時刻耍弄了他,讓他欲罷不能又求之不得,不得不低聲哀求于她,沈七因為幻想而快樂起來,而忽略了韓琛若有所思的目光。
次日,沈七脖子都要望斷了也沒等來羞辱韓琛的機會,因為人家當今天子日理萬機指不定已經忘了這樁韻事了。沈七活生生等了半個月也沒等來韓琛。
什么叫吃干抹盡后腳底抹油,說的就是韓琛這種行為,沈七深以為恥,恨得咬牙。這半個月來的前半截還算好過,眾人見多年不曾寵幸人的文熙帝忽然變了心性,同南詔公主譜出一樁韻事來,便趕緊來巴結,而沈七本就是喜歡熱鬧的人,被人哄得心花怒放。可后面半月可就不怎么好過了,眾人見今上一直沒有進一步的表示,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也許真的只是一樁韻事而不是美事?
這種忽冷忽熱,背地里的編排將沈七氣得牙癢癢,奈何她確實做了那些被人議論的事,都怪韓琛太不檢點,太卑鄙,而陷自己于水深火熱之中,沈七儼然忘了她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韓琛不來找沈七,沈七如何能主動去尋他,豈不是自掉身價,可是這半月后,沈七從最初的興奮開始變得忐忑,難道說,他真是只是為了占便宜?并不是……
沈七臉色變得難堪起來,她倒是忘了,這位皇上心尖上的人從來都不是她沈七。沈七不由得重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叫你不長記性。”
沈七這邊正在檢討,卻聽見侍女傳報說,皇上在燦錦堂設宴,邀請群臣和宮妃一同游園。
“不去,不去。”沈七如今想到韓琛就心煩。
侍女應下后緩緩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