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車,白桃徹底心情平靜了下來,她打量著裴時的側臉,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五年后的自己審美到底還是在線,找的老公顏值完全都能吊打小明星了,何況裴時不僅長得好,這男人勝在氣質好,往旁邊一坐就有種不怒自威高嶺之花不可褻玩的冷感,讓人生出距離,但又心生向往。
白桃忍不住就朝裴時靠了靠,嬌滴滴道:“老公,剛才狗的事,謝謝你哦。”
裴時愣了愣,對白桃的靠近很敏感也有些不自然的模樣,然后這男人簡意賅道:“沒事。”
倒是袁牧立刻接了茬:“裴總,是我的疏忽,沒有注意這家酒店住戶可以帶狗,已經安排孫靜去訂別的禁止狗出入的酒店了。”
“恩。”
一提起狗,白桃就忍不住想到自己對裴時當初表白的烏龍,跳進院子結果裴時養了條狗!只是穿越以來,白桃并沒有見到過這條狗,難道因為自己怕狗,所以裴時遷就自己把狗都送走了?
她這么一想,內心有些甜蜜的同時也有些愧疚,畢竟當初白桃就打聽過,裴時是很喜歡狗的……
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當初的那條法斗,你平時會去看看嗎?”
裴時愣了愣:“嗯。”
果然真的為了自己送走了?
可惜自己確實怕狗,但對裴時不得不送走法斗,她也有些不忍:“那我買點進口狗糧和玩具,你下次去看它的時候帶去吧?”
裴時抬了抬眼:“不用了。”他看了白桃一眼,又轉頭看向了窗外,語氣很淡,“已經去世了,再買這些也沒有意思,不如直接捐給流浪狗協會。”
啊……
白桃這下也意外了,這狗竟然已經去世了?
“生病,沒治好。”裴時看了白桃一眼,“怎么了?”
“那你之后沒再養狗嗎?”
“你這樣,我怎么養狗?”裴時抿了抿唇,語氣平實,并沒有太多情緒,也毫無指責的意味,只是敘述事實。
然而白桃內心卻是愧疚上了,她知道裴時多喜歡狗,但因為自己……沒想到這男人為了自己其實犧牲了那么多……
“我……我小時候被狗咬過,所以很害怕狗。”白桃說著,伸出了手腕,露出了她平時從不想示人的淡淡疤痕,“保姆帶著我的時候偷懶,跑去和別人聊天,沒注意到狗,后來我見到狗就會做噩夢……”
下意識的,白桃就想解釋,自己并非矯情嬌慣才怕狗。
裴時看起來也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理由,他愣了愣,然后看向了白桃的手腕。
他的視線讓白桃有些想逃避,她縮了下手:“這個疤挺丑的吧……”
“沒有。”裴時移開了目光,聲音有些不自然,“沒覺得丑。”
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這男人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雖然是有疤,但男人不看手,只看臉。”
“?”
“你臉還行,手稍微丑一點問題不大。”
???
雖然知道裴時這是一本正經在安慰自己,但白桃一瞬間一點感動都沒了,腦門上只有一串的問號,不是說了不覺得丑嗎?講這么多,還不是就是嫌棄手丑了???
“我手哪里丑了?!這疤哪里丑了?!”
裴時有點頭痛:“不是你自己說你這個疤有點丑的嗎?”
“我只是那么隨便說說試探你的!沒想到你真的覺得丑!”白桃一臉泫然欲泣,“裴時,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而且什么叫男人只看臉?難道我除了臉,別的不行了嗎?我身材不好嗎?我氣質不行嗎?我才華不夠嗎?!你這男人怎么這么膚淺!”
“……”
裴時決定閉嘴,他不應該妄圖和白桃說理,因為白桃會把他拉到和她一樣幼稚的層面,然后用豐富的實踐經驗和可怕的邏輯打敗他。
好在沒多久就抵達了會議地點,裴時恢復了一貫的冷淡,讓袁牧把白桃安頓好在會議樓下一家禁止攜帶寵物的咖啡廳后,才和袁牧上樓。
談判過程有些坎坷,對方公司的高管張志興是個油膩的中年男人,老練的油滑和斤斤計較的嘴臉令裴時不適,但奈何對方公司擁有一條可圈可點的云計算和ai領域業務線,對裴時公司的全球擴張非常有意義,好在經過一下午的來回推進,總算順利達成了初步收購意向。
“裴總,合作愉快!為了慶祝,今晚我們宴請,一起吃個飯再走!”張志興一臉熱情地裝腔作勢道,“不吃就是不給面子啊!”
大數據這行里,因為大部分公司是乙方,需要承包企業的大數據系統搭建或是別的需求,接活兒成為企業生存至關重要的環節,企業高管常常需要負責喝酒應酬搞人脈拉業務,多少帶了點銷售的意味,也多少就有部分銷售的陋習——總覺得吃飯喝酒能吃出情誼人脈,捏腳按摩能按出惺惺相惜。
裴時不喜這種風氣,但考慮到這條業務線的重要性,看了下當前的時間,還是決定參加這場晚宴,他叫來了袁牧:“讓孫靜來接一下白桃,安排下晚飯。”
張志興卻是個老滑頭,當即轉了轉眼珠:“裴總這是還有什么助理陪著?那一起吃啊!人多熱鬧!等以后完成并購了,都是一家人了!”
這中年男人有一種自來熟的油滑,并不清楚裴時在完成并購后,第一時間就要大刀闊斧開掉一半以上的高管,首當其沖的就是張志興。
“不用,小助理,我會讓她自己安排。”
這并不是什么高端局,裴時并不希望白桃參與,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剛下樓走出公司,坐在樓下咖啡館玻璃窗邊的白桃似有所感,正咬著吸管朝窗外看,一見裴時,便漾起了明艷的笑,幼稚地朝裴時揮手。
裴時來不及阻止,就見白桃丟下咖啡,像個兔子似的蹦了出來,風一樣跑到了自己面前。
張志興看了眼裴時,又看了眼白桃,眼光明顯被白桃的臉吸引住了,直到裴時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悅,這中年男人才忍住垂涎般地收回了目光,只是再看向裴時的眼神,就微妙多了。
“裴總,你這眼光毒辣啊哈哈哈哈哈。”他伸手想要拍裴時的肩膀,但被裴時避開了,這張志興倒是也不惱,又看了白桃兩眼,對裴時夸贊道,“裴總真是年輕有為,懂行懂行,買的是咱們公司最有前景的業務線,這招的小助理,也是很有潛力的啊……”
“不過既然都遇到了,就一起吃個飯吧,裴總總不至于這么小氣吧?這么一個小助理,一頓飯能多吃幾口多花幾個錢呢?”他笑瞇瞇地看向白桃,“小姑娘,你就一起來吧,你們裴總不管飯,我張大哥給你管飯啊。”
裴時本來想讓白桃回去,然而轉念想了想,白桃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她長得又太出挑,嬌生慣養慣了也沒什么生活經驗,還不如帶在自己身邊來得安全。
張志興雖然煩人,但酒局的時間裴時可以把控,早點結束帶白桃回酒店就行,因此也沒再駁斥張志興,一行人便驅車前往飯店。
張志興大略知道裴時的背景,一開始還算收斂,只試探著敬了一次酒:“裴總,來,給個面子,喝一杯!”
可惜裴時并沒有給這個面子,他冷淡地拒絕了張志興:“我不喝酒。”
張志興干笑了兩聲,也忌憚裴時的地位,并沒有再勸酒,只是把目標轉向了袁牧,袁牧不得已,最終喝了不少。
酒過半巡,張志興話就多起來了,那些酒桌上的壞毛病也開始冒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張志興沒敢對裴時放肆,但酒桌上油膩的黃段子已經開始冒了出來,裴時不想再繼續,提出了結束飯局。
可惜張志興這下就仗酒行兇不依不饒了:“那裴總,你不喝酒,讓你這個小助理賠我喝一杯唄!喝了這一杯,這局就結束了!”
“她也不喝。”
裴時不喝酒,張志興大約覺得很沒面子,之前不敢造次,如今仗著喝了酒裝醉,就盡情鬧起來:“裴總啊,你不喝,你的助理怎么也不能喝?那你帶著助理的意義是什么啊?”
張志興糾纏道:“裴總,你要是累了,我就讓人先把你送回酒店,我看人家小姑娘來了也沒怎么吃東西,我們這兒最有名的就是夜宵。”他說著,就朝白桃靠過去,眼睛滴溜溜地轉,“小姑娘,哥帶你去吃小龍蝦,可夠味了!”
白桃轉頭一看,裴時的臉色很難看,當即有發難的趨勢,這場面,放任下去,不出所料這男人就要當場翻臉了,畢竟他那么愛自己,怎么可以忍受別人口頭調戲自己呢!
但白桃審時度勢想了想,如今就一杯酒的事,別為這事鬧的下不了臺,還是息事寧人的好。畢竟來的飛機上她聽袁牧也說過,這次的并購對裴時很重要,這家企業也有別的公司妄圖并購,要是裴時失了先機,對公司業務可能會有頗大打擊。
她在裴時發作前起身表了態:“那我敬張總一杯!祝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