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邁占定了全城后,郭師庸的后續人馬也相繼開入,這時天色已經發白。
郭師庸騎馬走進俱蘭城城門的時候,心情是很復雜的。從他出生到現在,多少年的光陰都在為保住新碎葉城而奮斗,為此以至于未老先白頭,不料遇到張邁后的短短幾個月,唐軍居然有機會占據一座比新碎葉城大好幾倍的城市!
“我們是這座城市的主人了?”雖然還不能說“如在夢中”,至少卻還有點恍惚的感覺。
那就像一個領了一輩子幾千塊薪水的人,忽然被一百萬鈔票砸到了腦袋,然后還被告知這鈔票是他的了。
相對來說年輕人反而顯得更難能接受這種變化,“今天占領俱蘭城,明天占領怛羅斯,后天就攻下八剌沙袞!”小石頭進城的時候,笑吟吟地說,一邊還在屈著手指頭,好像他屈下一個指頭,便是攻占了一座城市。
“不行不行!八剌沙袞沒用,我聽說那里破得很,城內還有許多地方用帳篷呢!我們要去撒馬爾罕,聽說那里的花花世界就像天堂一樣!”大石頭說。
這幾個月里他們跟著唐軍,眼界已經開闊了許多,知道了中亞地區許多重要城市的名字。
這些豪情萬丈的年輕人,竟全不將老將心目中的那些憂慮當回事,心中充滿了自信與樂觀。
而俱蘭城內的居民卻人心惶惶,城內被切割了的士兵,大半眼見無幸很快就投降了,只有一小部分在負隅頑抗,但天亮之前也都被平滅,居民雖然害怕,不知道攻入城內的是什么樣的一伙勢力,一時也都不敢做出過激的反抗。
楊易和慕容春華解除了俱蘭城守軍的武裝之后,又已分頭去搜繳民戶的兵器,并準備如下巴兒思那樣,去“邀請”本城商戶來“赴宴”了。
可是,這次邀宴的主題將是什么呢?
如果唐軍決定將俱蘭城一掃而空,那么這次邀宴的主題便是盡量地“借錢”,相反,如果唐軍有打算將這里作為一個據點,那么就要對本城的各派勢力進行懷柔了。
郭洛因問:“這次還是要以燈上城主的名義邀請,還是干脆亮明旗號?”
張邁沉吟未決,這時已經到達萊伊斯府邸的郭師庸道:“當初在下巴兒思隱瞞姓名,是因為各方面的情況都未明朗,打著萬一不敵馬上遠遁、叫回紇人不知道我們來歷的打算,可如今我們在這一帶已經鬧開了,那天我見那阿布勒時,就聽他旁敲側擊,似乎已經看出了我們的一些端倪。他們可以看出,別人自然也可以看出。我料就算我們刻意隱瞞也瞞不了多久。兵法云:大而示之小、小而示之大,強而示之弱、弱而示之強我們初來時裝成強盜,使敵人不防而打回紇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形勢已變,對怛羅斯已不可能再收奇襲之效,與其等人來揭穿,不如干脆亮明身份,同時虛張聲勢,叫回紇怕我們,使怛羅斯那邊決策之際進退維谷。”
張邁道:“庸叔說的對,那就亮明旗號!把唐軍到來的消息傳出去!不但是要傳出去,而且是要大吹大擂地傳出去!”
郭洛領命辦事去了。
張邁累了一夜,但這時卻精神健旺,甚至就是郭師庸也了無倦色,兩人帶了小石頭等幾個近衛,騎馬巡視全城,這次不是像昨晚奔馳赴援,而是要好好地看看這座俱蘭城,所以十余騎只是緩騎慢走,幾乎就是散步。
俱蘭城的大街小巷幾乎家家閉戶,走在寂靜的街道上,郭師庸左看右看,心里幻想著這條街道所有店鋪都開門做生意后的景象,眼睛中那色彩,就像回憶起他老人家的初戀。
張邁卻是從上千萬人的大都會來的,眼界開闊,這俱蘭城和他在另外一個位面的居住城市相比較而其實規模很小,可自自己到這個世界以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像樣點的城市。
新碎葉和下巴兒思,名為城,卻都是有城而無市,只是城池甚至城寨,而不是城市。下巴兒思中心有個集子,連固定的商鋪都沒有。而俱蘭城卻有了,而且有二十幾家門面還頗大也就是說這里的手工業與商業都已達到了一定的規模。
這時張邁走在俱蘭城的大街上,看著兩旁緊閉著大門的店鋪,看看郭師庸的神情與反應,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這里能作為我們安西唐軍的臨時根據地嗎?”
經過連續幾次的擴軍,唐軍如今已經接近游動部隊所能達到的極限,再下來找不到一個根據地的話,發展就要遇到瓶頸了。
唐軍對根據地的需要,已經是越來越迫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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