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俘虜被押解到瓜州大澤旁,用一圈籬笆圈了起來,這些人將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被區隔對待,按照族系、強壯程度和功過分成方歸兵源、遣散農夫與奴隸,但這個工作卻甚繁重,必須等一切穩定下來以后才能進行。
至于尸首則就地掩埋,玉門關外,瓜州澤旁,一個個的大坑被挖了出來,掩埋超過一萬具的尸首。有隨行而來的僧侶慈悲心發,為之誦經超度。籬笆之內。聽到那誦經聲所有俘虜不是感到祥和,而是都畏懼地顫抖,這一戰張邁已不是威震沙瓜那么簡單,而是建立起了在沙瓜地面生死予奪的威權!
豹文山部也罷,百帳部也罷。回統也罷。吐蕃也罷,安西唐軍也罷,河西唐軍也罷,胡也罷。漢也罷,只怕再無人敢對張邁的命令說一個不字。
玉門關各部已經輪流回駐地休息,只有薛云山和薛云飛還在澤北草原活動著,他們打著張邁的旗號。號令所在。草原各部無不望風景從,豹文山部的老弱全部躲入了深山等死,失去丈夫與父親的婦女兒童則被薛云山帶回了澤北,張邁聽說這些婦孺孤苦無依,便命將兒童帶回敦煌,以待將來交給安西軍的軍人家庭收養。婦女則賜配給有功將士。命其結為夫婦。
張中謀擬了一封報捷文書。是準備寫給薛復的,張邁接過嫌棄太長。
“不用那么長,一句話就夠了。”張邁道:“甘州回虜,業已戮盡!”
和報捷起押送前往敦煌的還有秋銀的囚車有這句話。再加上秋銀,其它的語就都是多余的了。
報捷文書傳到沙州之后,全境無不震驚。盡管之前也料到張大都護必能脫困,但誰也沒想到大捷會來得這友快。這么徹底!
“張大都護居然連秋銀都拿下了!”
當看到秋銀的囚車呀呀駛入敦煌時,滿城百姓都來觀看!
“諾。諾。真的是甘州的那個可汗?”
“看,看,那是甘州回訖的可汗啊!”
“以前可是連曹令公都不敢得罪的河西霸主啊,現在居然也成了階下囚。”
“張大都護,真是無敵啊!”
曹元深望著囚車也呆住了。
秋銀,真的是秋銀,曹議金用了接靖政策撫略了二十年也沒占上風的回訖雄主,就這樣如一條狗般被押進了城內,在張邁的面前,這些往昔的強者好像忽然之間變得什么也不是了。
李腦似乎注意到了曹元,深的反應,回到新設的政務廳后,建議從即日起放開沙州全境的半戒嚴狀態。
“邊境仍然要嚴防北方有余兵闖入,至于境內,就恢復到平常的開放。”
“恢復到平常?”張毅有些擔心:“如今大局方定,這樣會不會有些托大了?”
“不會有事的。”李腦道:“從囚車入城的那一亥起,沙州不會再有大的動亂了。”
薛復的見解,也和李腦所見略同,在囚車入城之后,他馬上調集十府士兵。趕往沙瓜伊邊境聽命。馬繼榮在此請往玉門關與張邁相會。薛復也答應了。
馬順不解,問道:“之前勝負未定,大都護也還沒有救出,將軍只派出九府兵力前往玉門關。馬太尉想要趕去玉門關,將軍也不肯答應。如今勝負已決,為何卻反而多派士兵?又許馬太尉前往?”薛復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日大都護被圍困在玉門關。若要脫困。有一萬援軍足夠了。若要謀求全勝。則必須有冥河大營的易帥,不是這邊多派人馬就能解決的。相反,沙州這邊人心未定,歸附的將士超過萬人,軍心也不穩。如果大軍東赴,這邊反而難保萬全。所以我留下重兵與于閱友軍,便是要壓得沙州全境不出半點亂子。但如今勝負已決。只要邊境不讓外敵殺入,境內只要有數千人維持治安就夠了,其他人馬都可前往聽從大都護調遣,以解決東方與北方的大事。”
馬呼蒙、馬順、烏力吉等無不嘆服。
李腦和薛復的預判是正確的,就在玉門關大戰的消息傳出沒多久,沙、瓜、伊、肅、甘諸州偏遠地方的各族酋長能來的都準備趕來玉門關朝拜。各處城池的投效文書也如雪片一般飛來!
沙州境內擁護曹氏的死硬派本來還在暗中活動,這時也徹底不敢動彈了。各地方勢力都爭相擁護新崛起的張氏政權,這個時候誰都想討好新主子。浩浩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就連高昌那邊。伽也收到了消息,北庭回訖驚詫之余,又感恐慌,有不少部落族長久戰無功之下,驚聞玉門關之戰后,幾乎就想逃回天山北麓去,免得被張邁挺進高昌與郭師庸內外夾擊,那時候伽說不定就得遭遇和秋銀一樣的下場!
“張邁,他隨時都要來的啊!”
伽望著已有缺損卻依然屹立不倒的高昌城,心中也冒起一陣寒意,可是他要他現在就走,卻又不甘心!
“傳令,封鎖消息!”伽道:“絕對不能讓城內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如果讓高昌城內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那這城只怕就更難打了。
可伽卻不知道,他的這種擔心早已變成一種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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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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