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翻來覆去地在床上輾轉,終于把朱紫給吵醒了。朱紫睡眼惺忪地問趙貞:“怎么還不睡呢?”
趙貞沒說話,拿著朱紫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上。
朱紫迷迷糊糊地捏了一下,趙貞“嘶”了一聲,吸了一口涼氣。
朱紫的手隨意摸了幾下之后,又暈沉沉地閉上眼睛,很快又睡著了。
趙貞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臥不安,
他看著朱紫,眼睛里滿是哀求。
朱紫看著他,燭光下的趙貞眼睛濕漉漉黑幽幽的,雪白的牙齒緊咬著嫣紅的嘴唇,看起來就像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狗,朱紫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趙貞像得了新鮮玩具的小孩,不停地纏著朱紫,讓朱紫試驗她先前說的那些花樣。
朱紫很不愿意,趙貞就像小孩子一樣纏著朱紫,最后總能得逞。
這時候,朱紫又舊話重提,要求見章琪一面。
趙貞最近正在和二皇子在折騰著什么,忙得分-身乏術的,沒空陪她,就讓趙福和銀鈴陪著朱紫過去。
章琪接到趙福送來的請帖,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朱紫約定的茶樓。
他剛推開雅間的門,就看到朱紫正站在里面,笑吟吟看著自己。
今日朱紫穿著素羅斜襟襖和沙綠綢裙,如云烏發上只簪了一朵金玫瑰,看起來不感俗艷,只覺清麗絕倫,難描難畫。
章琪心一動,正要說話,朱紫已經對著他深深地福下身來:“章大哥,朱紫向你請罪了!”
章琪也笑了,伸手虛扶了扶,道:“莫要客氣,先坐下再說吧!”
章琪自是聰明人,他回到家里之后,從母親和仆人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稍微一想,就猜到是朱紫搗的鬼。
他一向疏朗,倒也不在乎這些,在朱紫對面坐了下來,含笑道:“我倒是該重重地謝你。因你之故,家父如今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家母很是開心!”
他這么一說,朱紫更感覺不好意思了,又鄭重地向章琪道了歉,最后提出來把騙來的那些東西還給章琪。
章琪如今做了章福記的大老板,店鋪遍布大金,如何在乎這點子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要。
最后,看朱紫實在懇切,他只好收了下來。
臨離開,章琪趁著趙福和銀鈴下去準備馬車,悄悄問朱紫:“你現在可有戶帖?”
朱紫不知道他的意思,茫然地點了點頭。
章琪清秀的臉上很是嚴肅,頷首道:“那就好!”
他蘸著茶水開始在桌子上寫字:“我把這些換成銀子,作為你入股我將要在龍州開的分店的銀子。”
朱紫一愣,章琪用手輕輕一抹,桌子上只余下些水漬。
“回頭我找機會和你詳談!”
二表小姐和四表小姐的辦事效率很高,朱紫回到王府之后,發現王府已經姹紫嫣紅一片花海了。
她和銀鈴一邊走,一邊欣賞著突然多出的粉紅桃花、各色牡丹以及諸多奇花異草。
朱紫不懂這些,就請教銀鈴:“不是還沒到季節么,怎么就有了這些東西?”
銀鈴常在京城,自是明白這些高門里的彎彎繞繞,笑著道:“這些不是花,全是銀子!”
原來這金京城里,有專門的花匠種植反季節的花卉,只不過價錢高的離譜,高門大戶和權貴富商需要妝點門面的時候,才會去買。
現在雖然已是二月末了,可是金京的寒風依然凜冽,這些嬌花嫩蕊怕是堅持不了幾天。
朱紫就有些感嘆。
銀鈴很不以為然地說:“王爺倒也不怕表小姐們這樣花!”
朱紫求科普:“?”
銀鈴鄭重解惑:“咱們王爺有親王俸祿,有封地稅收,有潤陽城的各項稅金,他南征北戰,圣上的賞賜很是豐厚,他的職銜又多,又都有銀子可拿……總之,銀子不會少了。
朱紫這才知道原來趙貞還是個頗有一些銀兩的小財主呢!
“咱王爺除了你,又沒有別的女人,也沒有子嗣,宮里娘娘也只有給他的,沒有要他的,他自己又沒時間出去花銀子,換做誰也會攢個金山銀山的!”銀鈴接著道,“將來的世子有個這樣的父親,可是有福了!換一個天天花天酒地妻妾成群的男子試試,金山銀山也能花光!”
朱紫默默聽著。
趙貞縱有金山銀山,也是他和他未來的王妃以及未來的世子的,和她什么關系都沒有。
朱紫又想起章琪臨行前問她的那句“你現在可有戶帖”,心里有了些計較,卻是悶在心里,依舊聽銀鈴說話。
銀鈴知道自己和趙福已經被王爺派給朱紫了,將來怕是一輩子跟著朱紫,所以朱紫有問,只要是可以說的,她都知無不無不盡,堪稱朱紫的最佳情報員。
晚上很晚的時候,趙貞才回了松濤苑。
朱紫的月信這天已經結束了,趙貞趁機大大地狂歡了一場,最后自己困得不得了,把朱紫也弄得筋疲力盡。
臨睡前,他才想起來明日的群芳筵,就交代朱紫:“明日的群芳筵,你幫我看一看哪家的閨秀能做王妃,唔,還有側妃,最好問二表姐要份來咱府里的閨秀的名單。”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了一句:“要把她們父兄的姓名職位寫在前面。”
朱紫低低地應了一聲。
趙貞摟著朱紫,很快睡著了。
雖然身體困倦,朱紫的大腦卻清醒起來,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她把趙貞的胳膊拿起來放在一邊,然后披衣而起。
她打開窗子,在窗前的貴妃榻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