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他們才剛剛啟程,那時候沒有竇氏和聶啟恒之間的私情,他們一心只想暗中做手腳將郭家弄成人人相爭的肥肉,甚至夜搖光他們都可以不用來保定府,只需要溫亭湛和蕭士睿暗中走一遭便是,所以保定知府的姑娘怎么都不可能是溫亭湛為了能夠正大光明進入保定府而殘忍模仿十年前的舊案做的手腳。
而且若是當年兇手真的已經服罪,保定知府怎么會為了頭頂上的烏紗帽而隱瞞自己的女兒真正死因?
“是我辭不當。”聞游連忙道。
“人之常情,無需在意。”溫亭湛一笑置之。
而后,伸手抓住氣唿唿的夜搖光走出了客棧,上了馬車。伸手揉著夜搖光的素荑:“別氣,你若心不偏向我,站在蚊子的立場,也定然會冒出這樣的猜想不是么?”
“不會,就算我不偏向你,可我至少了解你。”夜搖光道。
“你啊!”溫亭湛伸手捏了捏夜搖光的臉,“你是在責怪蚊子不信任,認為他辜負了我們之間的朋友之誼,是與否?”
“哼。”夜搖光輕哼。
溫亭湛輕笑:“傻搖搖,這世間人生百態,人無完人,我并不為此而感到憤怒,反而為此感到欣慰。”
夜搖光投以看怪物的目光看溫亭湛。
溫亭湛依然輕聲道:“搖搖,我們需要一個無時無刻都清醒之人,蚊子就是這個人,他并非對我們情誼不真,也并非用心不誠,而是他處在是非之中,便會忘了一切,對事而不對人,故而他才會想都不想就直接看向了我,蚊子心有城府,并非一個沉不住氣之人,正因為我們是摯友,正因為他看重我們之間的情誼,他才會毫不猶豫的表露出來。”
經過溫亭湛這樣一解釋,夜搖光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完全沒有錯,若是換一個人,聞游只怕會面不改色的懷疑,心中的氣一下子就消散。
“算你說的有理。”夜搖光別別扭扭的說道。
“搖搖,這世間最難的是情,血緣之情、友人之情、師徒之情甚至男女之情,或者還有更多的情分。”溫亭湛緊緊的握著夜搖光的手,“我始終相信絕不會有兩個完全契合之人,即便是再志同道合,興趣相投都會有意見相左之時,那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習性。也正因此,這世間才會有歡聲笑語,而非千篇一律的按部就班。蕓蕓眾生,相遇與相識再到相交是緣,要惜緣就去包容,去理解。如此,情方能長。”
溫亭湛的話讓夜搖光驀然間感觸很深,這世間最難的就是包容和理解,否則人世間哪里有那么多的紛爭,那么多的恩怨?
有時候別人只是一句無心之,有時候只是因為別人的表達方式并不被你所喜,有時候只是別人的觀點和你不一樣,但其實她的出發點不一定都是善意,可絕對沒有惡意。
“湛哥兒,你有這世間最寬廣的心胸。”夜搖光將頭偏向溫亭湛,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我只對我所在意的,我所認為值得之人包容。”溫亭湛伸手撫摸著夜搖光一瀑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