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統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溫亭湛說的這個局面他不是沒有想過,事實上這次的事件就是個轉折點,如果這次杭州知府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陛下又不選擇追究,那么這股腐爛之氣就會徹底將整個杭州給吞噬,到時候他真的只有溫亭湛所說的兩條路,他辛辛苦苦堅持到了現在也還沒有讓自己一腳踏進去,到最后還是躲不過去么?但要他因為一點骨氣,就將祖上的家業全部賠進去,偌大的家族,幾十口人和他一道一無所有,他也是為人子為人父為人夫的人,他如何能夠狠得下心?
他心里明白,溫亭湛今日來,他有了第三條路,那就是和溫亭湛豪賭一把,賭贏了這杭州那股腐爛之風就會被吹散,他以后可以痛痛快快的做他的商人,不用夾著尾巴,明明一樣是商戶,卻要看旁人的臉色。且這股風一旦吹散,大把的市場將會落入他的手中,他的身價只怕又要翻好幾倍,成為杭州首富指日可待。
這是個很大的誘惑,可他卻也有他的顧慮,這和三年前不同。三年前他們只是借了溫亭湛的一個名頭,那錢根本就是溫亭湛自己的,且溫亭湛借名頭之前,也沒有告訴他們是給永安王設套,只是許了他們的好處。
這是空手套白狼,就算是溫亭湛許的好處沒有得到,那也沒有損失。可這一次若是輸了,就不僅僅是一無所有,以那些人的狠辣,他一家上上下下老小的命都恐怕保不住,若他孤身一人,富貴險中求到也罷,可他身系一家啊。
“侯爺,草民實在是不能拿一家老小的性命作賭。”崔統有些沉痛的閉上眼睛,他對著溫亭湛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他知道他這是失去了一個極好的機會,若是付出的代價不是身家性命,哪怕就是他自己的一條爛命他也豁得出去,但
輕聲一笑,溫亭湛頗有些好笑的說道:“誰要你一家性命?”
崔統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溫亭湛,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難道侯爺不是要小人打開商鋪營生售鹽?”
“就你一人,能夠供得了整個杭州幾日?”夜搖光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崔統老臉一紅,吶吶道:“那那侯爺是何意?”
“本侯不要你出面,只要你手中的鹽,當然你能夠不泄露風聲的同時說動旁人湊上個數,本侯也算你一功。”溫亭湛從袖中取出之前被拆開的信封,扔給崔統。
崔統接住,從里面倒出來的竟然是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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