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媛媛出現之前,溫亭湛其實是不太相信什么輪回轉世,但溫亭湛相信源恩大師絕不會說謊,既然郭媛媛能夠是郭媛,那么榮尋為何不能是明光的轉世呢?
榮尋六歲是虛歲,明光死于五年前。
“我只是心里對明光的一份寄托。”夜搖光也不得不承認。
人都是移情動物,當一份純真的感情成為了執念,再遇上這個人性格相似也好,容顏相似也罷,都會情不自禁的產生感情,因為這些相似會在一個不經意間勾起太多美好的記憶。
“那就把他留在身側吧。”
這一刻,溫亭湛下定決心,不論日后榮家和他會鬧到哪一步,他都會將榮尋護在羽翼之下。
因此溫亭湛給榮尋舉辦的拜師禮很隆重,將蘇州府的大小官員都請了來,榮家那邊榮國公親自帶著榮朔南夫妻來參加,榮尋這個六歲孩子拜師溫亭湛的事情很轟動。
很多人其實都知道溫亭湛來江南是為什么,但溫亭湛卻如此高調的收榮尋為徒,不免都在揣測溫亭湛的用意,到底是也打算和榮家你好我好大家好,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畢竟像夜搖光所,黃堅的前車之鑒還在呢。
不過也有人艷羨,盡管黃堅被溫亭湛逼死了,可溫亭湛為了黃彥柏給了黃堅一個風光大葬,做盡了壞事還能夠落得一個好下場,且黃家沒有這樣倒下去,盡管黃仞上書分權,黃家的勢力大不如前,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能夠保住這樣的家業,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按照溫亭湛這樣賢明在外的人行事作風,不論他對不對榮家下手,榮家都不會被打落到塵埃里。一下子,開始對榮家保持距離的一些人,又活泛起來。
“侯爺,養虎為患。”
等到宴會結束,所有人都已經離開,包括榮家的人,可許久沒有露面,來參加宴席的單久辭卻遲遲沒走。
站在石橋之上的單久辭,完全不避諱夜搖光在場。
“多謝三公子提醒。”溫亭湛語氣聽著很謙遜,可字眼卻極其猖狂,“但溫某還是有些許自信,我既能令其狂,便能令其亡。”
“榮家,我做了一年多的姑爺,也沒有看清楚過,每一個人都仿佛極其神秘,又好似每一個都是極其普通之人。”單久辭眸光倒映著碧湖,散開一片深綠色,與他一襲墨綠色長袍交相呼應,“就連榮尋這個小孩子都是讓人捉摸不透,溫夫人可莫要被純真所蒙蔽。”
這是讓她提防榮尋?
“三公子費心,我會當心。”事實上榮尋扯上了血咒,夜搖光一如既往的疼惜還是疼惜,但她也沒有心軟到這個地步,就算榮尋是無辜,可難保榮尋不會不知情下成了棋子。
單久辭便不再多,而是從寬大的袖袍之中取出了一份艷紅色緞面鎏金的喜帖:“綰綰和黃家的婚事,定在今年臘月,我正好去了一趟青海,就順手替溫大人將喜帖送來。”
“有勞三公子。”溫亭湛將之接過。
單久辭目光在夜搖光高挺的小腹上頓了頓,終究什么都沒有問就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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