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些年時常吃齋念佛,出入佛門之地,倒是知道了一些父皇不知之事。”寧安王含笑,“這是寇家藏寶之處,我再三確認過,屬實無疑。”
“王爺既然早已經尋到了寇家寶藏之處,為何還要逼死那兩人?”夜搖光沉著臉,這兩個人并沒有做過什么大惡之事,父輩犯下的過錯,夜搖光的觀念自然和寧安王不一樣。
“他們并不無辜。”寧安王淡淡的掃了夜搖光一眼,才看向溫亭湛,目光有些探究,有些深刻,有些衡量,許久之后,寧安王才輕嘆一口氣,“本王已經知曉,可惜”
這話讓溫亭湛和夜搖光身子一震,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寧安王知曉溫亭湛是明德太子的骨肉,幾乎是同時溫亭湛和夜搖光有了答案。
“不但我已經知曉,就連父皇也已經得到了消息,開始著手調查,今年年關時,父皇留下承郡王說了許久的話,且陛下重新召見了杜荇,就在半個月前。”寧安王又補充了一句。
半個月前,那不正好是他們夫妻送錫杖會永安寺,在家中停留的時候,杜荇不是因為岳父重病而歸?還是說是興華帝為了隱瞞蕭士睿,故意給莫家下了令,讓杜荇的岳父稱病,他私下去了莫家召見杜荇,可杜荇沒有對他們任何提醒。
想到這里,夜搖光不由自嘲一笑,那是帝王,整個莫家都捏在帝王的手上,杜荇就算自己不懼,難道要為了他們夫妻,而不顧妻族的性命么?
“多謝王爺一番苦心。”良久,溫亭湛斟了一杯酒,反過來敬寧安王。
寧安王的這份良苦用心,真的令溫亭湛動容。他費盡心思翻出了寇家的寶藏,逼死相關的兩個人來布下一個局,并且把寶藏送給溫亭湛,溫亭湛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帶著夜搖光去尋這份寶藏,目的是讓外人知曉,他是查到了整個人死的蹊蹺,順藤摸瓜查到了寇家。
然后他為朝廷尋到了一筆巨額財富,他和妻子在這個過程之中不慎喪生,金蟬脫殼,假死離開,從此隱姓埋名。
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局面,為了保全溫亭湛,寧安王不惜欺君。
“并非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蕭家的江山。”寧安王語氣平淡,“我也不知你的身份是如何被傳出去,但父皇就是信了,并且費了功夫在核實。現如今我亦不知父皇是否已經掌握確鑿證據,但為著給天下人交代,為著兩江的百姓,這個時候父皇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你。”
“我并不想父皇為難,你并不是說死就能死之人。”
溫亭湛現如今的威望和地位,他這些年的政績和能力,絕對不是輕易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將之處置,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實在是太難,而如果陛下突然就對溫亭湛發難,這對于處在上升期,無數以溫亭湛為榜樣的學子而是沉痛的打擊。
會頃刻間澆滅他們想要做一個正直有德清廉好官的熱情,對于朝廷而不啻于滅頂之災,這樣的代價興華帝和蕭家都承擔不起。若是滿滿的棄用溫亭湛,溫亭湛的貢獻又擺在那里,也會令許多一心報效朝廷的人心寒。甚至更將引起許多聰明人的猜測,為何興華帝就突然厭棄了溫亭湛,指不定就會將溫亭湛的身份給掀出來。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溫亭湛如今的威望令興華帝不敢輕易動他,也令興華帝不敢留下他,因為一旦溫亭湛的身份掀出來,朝廷必然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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