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托爾身邊的該隱,卻撐住了海人的一絲臉面。他隨手抓住了托爾失手落下的那張長弓,輕輕的握在手上,猛的用右手食指勾住了那粗粗的弓弦,慢慢的拉了一個滿圓。感受著手指上那可怕的壓力,該隱不動聲色的看了刑天大風一眼,點頭說道:“很不錯的武器,我該隱很中意它。刑天將軍,能夠把這柄弓送給我么?我會把它當作我的一件珍貴的收藏品的。”
刑天大風眼里寒光一閃,和刑天玄蛭交換了一個驚愕的眼神。海人中,有人能夠拉開夏軍高級軍官專用的強弓?雖然夏軍的將士并不擅長使用弓箭,但是他們使用的軍用弓弩,那力量卻是實打實的。就以該隱手上那張長弓來說,自重七百多斤,以地心熔巖中提取的火金石打造,拉開整張弓的力量,起碼需要上萬斤的力氣。海人中,有這樣的人存在么?
“該隱?”夏侯看著那個俊美得邪氣的年輕人,看著他那血紅色的眸子,心里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那個該隱。如果是的話,如果我現在干掉你,豈不是有趣?”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夏侯就覺得自己今天總是心血澎湃,總有一種想要運動一下的沖動。也許是某種征兆,但是誰知道呢?
于是,夏侯跳起來,朝著該隱大步走了過去:“該隱先生,如果你這樣有興趣,不如我們好好的較量一下箭技如何?哈,今天秋高氣爽,涼風陣陣,這么好的天氣,我們大夏和你們亞特蘭蒂斯,正好相互間見個高低!戰場上我們分不出勝負,就在競技場上見個分明如何?”
‘鐺’的一聲,夏侯從手鐲里把他那張射日弓給抓了出來,隨手遞給了該隱:“來,先開一下我的這張弓試試。”
該隱呆呆的看著那弓弦有自己拇指粗的射日弓,感受到那弓體上一股洪荒蒼涼的氣息,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說道:“我用這張就很不錯了。這張弓既然是將軍你的隨身兵器,我又怎么能使用呢?”
刑天大風猛的一拍面前石案,大聲吼道:“那么,兒郎們,來呀,把準備的那些牲畜猛獸都給我趕到山林里去,讓我們看看,我們兩國的勇士在戰場上不分勝負,看看我們兩國的將領之間,是否能分出一個高下來。”
刑天大風怪笑著:“隨軍大巫何在?把今日獵會上所發生的一切,以萬里虛像之法,投射到天空去,讓遠近的百姓,都給我們做個評定。”
安道爾、托爾心中一陣大亂,頓時亂了陣腳。他們敢于來獵會,一是被逼的,如果不來,自己家族的政敵肯定會以各種借口攻擊他們;二是他們自身的驕傲,也無法容忍他們怯弱逃陣;第三么,他們想要向領地內的百姓證明,自己并不輸于夏人的將領。然而第三條成立的前提,就是領地內的百姓和士兵,不會知道獵會上發生的事情。
想想看,只要他們二人在獵會上打個轉兒,回去就可以拼命吹噓,說自己大智大勇之類,面對夏人的威逼欺凌而不墮了海人的威風面子之類。反正誰也不知道會場內的詳細情況,跟隨他們而來的人,都是他們的親信心腹,誰會說出去呢?他們以為,夏人也沒辦法把會場上發生的事情泄露出去,他們沒那個技術手段。就算他們事后造謠,說自己二人多么丟臉,多么的無能廢物,他安道爾也大可以振振有詞的說這是夏人眼看著不能折辱自己,而故意的給自己潑污水呢。
但是,夏人居然有辦法,讓東部領的百姓看到獵會上發生的一切!!!
這怎么可能?
這完全不可能!
落后的、野蠻的、沒有開化的夏人,怎么會有這樣的技術手段?
安道爾腦海中還在一片的混亂,托爾已經大笑起來:“就是這個道理,既然刑天將軍都這樣說了,那么,在我們雙方再次大戰之前,不妨用這些小玩意來戲耍戲耍也好。來人,給我取一支遠距高能槍來。”
似乎突然醍醐灌頂一樣,安道爾心中一陣的清明:“對,你們夏軍的個人戰力的確是極其的可怕。但是我亞特蘭蒂斯的黃金貴族,需要害怕你們么?要說比體力,該隱他們,還有這些殺戮者,他們的力量難道會比你們弱么?要說比武器,我們的先進武器,會比你們的冷兵器弱么?我害怕什么?我為什么要害怕?”
“我們能夠在正面戰場上和你們對峙數千年,難道在這種小小的宴會上,我又會懼怕了你們不成?來吧,既然你們有辦法讓整個東部領的人都看到這里發生的一切,你們想必是不敢背信棄義的暗算我們了。那么,就讓我好好的教訓一下你們,讓你們明白什么叫做先進技術的力量。”
安道爾心里一陣篤定:“也許,憑借這次我的優秀表現,可以給我的前途加上一個沉重的砝碼呢,這可是太妙不過了。”
兩方的人各懷心思,嘻嘻哈哈的作出了很融洽的姿態,相互謙讓著,朝已經準備好的獵場行去。那邊,已經有夏軍士兵驅趕著前幾天準備好的大群野物,朝山林內散去了。
天空中,一片片的云彩匯聚了起來,在夏軍隨軍大巫的巫咒驅動下,無數影像開始在空中閃動,把獵會上發生的一切,都擴大了數百數千倍,投射到了天空的云層上。每一幅畫面,在遠遠的數千里外,都能看得清楚。而這樣的畫面,在天空中何止數百數千幅?為了施展這么大范圍的巫術,這些大巫,可是把隨身的一些強力巫器都給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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