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幻象的攻擊的確是厲害,如果是夏侯自己,怕是早就被攻破了心防,在昏睡中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吐露出來,最后說不定就要被大巫們抓去當作實驗品拷問了。
可是夏侯腦海中,還有前任天巫的記憶在。不,不是記憶,而是前任天巫的所有智慧和經驗連同他臨死前最后一剎那所有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一個精神烙印。數百年苦修的九鼎大巫,他的精神烙印會有多強?強得無法形容,說白了就是這些魔頭根本拿他沒轍的那種強度。這個精神烙印,如今正在嘗試著和夏侯的精神融合為一,在夏侯的神志外組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那些魔頭又怎么侵得進去?
在天巫殿,夏侯僥幸得到了天巫的精神烙印,傳承了他所有的智慧和知識。但是他僅僅是傳承到了,還沒有真正的得到。所以前面說了,夏侯想要得到什么相應的知識,還要去自己的記憶中翻閱一下、檢閱一下,才能找到相關的信息,這就是那精神烙印還沒有和夏侯合而為一的緣故。如今那烙印對于夏侯來說,還是一個外來的物品,而不是自己的一部分。
等到夏侯能夠徹底的消化這個烙印了,他也就不用再去翻閱和查閱這些信息了,這些東西就是他自己的了,那是信手拈來,就好像他原本就有這數百年的經驗一樣。
但是,這個精神烙印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幾乎是夏侯精神力的數十萬倍的強度。就好像一條菜青蟲想要吞掉一頭大象,這怎么可能嘛!
天巫的秘法,在他死后留下的精神烙印中已經印入了獨特的法訣,只要有人傳承了這個烙印,在一定的時間后烙印就會主動的和人融合在一起,只要那人的精神力足夠消化這個烙印,天巫一輩子辛辛苦苦得來的所有知識和智慧,就徹底變成這人的了。前提是,那人的精神力,一定要和天巫的相差不遠,最少也要五鼎或者六鼎的巫力水準,才能勉強的融合這個烙印。
而夏侯呢?一鼎都不是,才九等巫武的水平!那精神烙印輕而易舉的影響了他的神志,讓他心底最暴虐最不安分的那一部分情緒冒了上來,這也就是他最近幾日有點失常的原因所在。并且正好是在夏侯向安道爾挑釁,渾身氣血膨脹,精神力波動最大的時候,引發了那烙印中留下的法訣,自主的開始了和夏侯精神力的融合。
問題就在于:夏侯沒有那個實力去融合這個精神烙印!
天巫留下的烙印,是非常溫和的那種,它只會主動的引發融合的過程,但是并不會強行的和寄主的精神融合,因為要考慮到寄主的安全,不可能說天巫留下了一份巨大的遺產,結果繼承遺產的后果就是繼承人被巨量的信息直接撐死罷?
可是要依靠夏侯自身的精神力慢慢的增長,最終融合這個烙印的話,沒有數百年的時間,那是不可能的!夏侯如今陷入了昏迷,不能修煉,他的精神力就只能緩慢的增長,等到自我增長的精神力能夠融合這個烙印的時候,最少也要數百年。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他們雖然經驗缺少,但是畢竟隨軍的巫士中也有巫殿的高明人士在。這些巫殿的巫士是故意挑選出來的那些巫力不甚強的,但是見識都不錯。一行人湊在一起,你說幾句,他說幾句,也就是一陣的功夫,他們就正確的推論出了夏侯身體內如今的狀況。
刑天鰲龍第一個叫嚷起來:“怎么可能呢?篪虎如今才是九等巫武,距離一鼎大巫的巫力還有老大一截呢,就不要說五鼎六鼎的水準了。就是我們,在家中長老們的幫助下,沒有近百年的苦功,也別想升到五鼎、六鼎的水準。”
刑天玄蛭陰沉著臉蛋看著沉睡中的夏侯,突然冷喝道:“篪虎是我們的友客,總要盡力的幫他。而且,相信你們也知道一個純粹的土性巫力的大巫意味著什么,土不僅可以克水,更能生金,我們刑天家的本命屬性,就是金!”
刑天磐呆了一下,看著刑天大風問道:“大哥,你知道二哥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刑天大風橫了他一眼,喝道:“不要問我,你有膽子就去問家主罷。在巫殿的大巫趕來之前,給我想辦法去山林里找這么幾種藥草:迭神草、迷仙藤,還有,最好能找到萬年以上氣候的參、芝、首烏之類,這些都可以刺激我們大巫的神識增長,對篪虎總有好處。”
一名刑天家的中級軍官呆頭呆腦的問刑天大風:“去山林里找么?海人的巡邏隊怎么辦?”
刑天玄蛭恨不得把這個遠方的表親一掌劈死,他怒喝道:“海人的巡邏隊?他們不招惹你們,你們就不要管他們,若是他們敢進攻,就宰了他們!出動人手,漫山遍野的給我去找,總能找到一兩顆的罷?這里的山林,很多山林恒古沒有人跡的。”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三天的時間,這些把搜索范圍擴大到數千里方圓的巫們,還真的弄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藥,刑天大風他們也不管啊,只要是能刺激精神力增長的,就全部軋成了汁水給夏侯吞了進去。其中很多在刺激精神力增長之余,更多的效果是增厚真元的極品天材地寶,結果就生生的讓夏侯體內的真元渾厚了三成,差點沒活活撐爆了他。
如今的夏侯啊,就真的等于是一個大火藥桶,隨時可能爆炸,體內的真元,還是那種被魔焰魔風精煉過的元力之源,已經漫溢到無法承受的地步。奈何他的皮肉太結實了,一時半會的那真元還沒辦法撐爆他。不過這也就是早晚的事情,對于煉氣一事一竅不通的刑天大風他們,如果在給夏侯喂幾顆萬年人參、靈芝之類的進去,怕是夏侯就真的要炸成肉末了。
三日后的傍晚,夏侯所居住的單獨的木屋外,白正抱著一頭倒霉的黑厴,被他一大口一小口的吞著。說起來白也真辛苦,早就對這些日行萬里,顯然肌肉極其結實的坐騎起了不軌之心,但是因為夏侯盯著呢,不讓他對軍用坐騎下手,他的口水流了多久啊,那真的是口水嘩啦啦的向下流淌,就是沒得下手的機會。
可是現在好了,夏侯倒下了,沒人管他了,白在軍營中那是胡作非為啊。一鼎大巫以下的,沒人是他的對手,和一頭修煉了白虎真解擁有妖丹的貔貅打斗,不是一鼎大巫還真應付不過來。而黑厴軍、玄彪軍中的一鼎大巫呢,都是刑天家的親戚門人,看在夏侯的分上,誰和白計較啊?不就是兩匹坐騎么?殺了就殺了罷。
所以白這幾天那個歡快啊,吃得滿嘴流油。他是吃了黑厴吃玄彪,偶爾還跑去隔壁蚺軍的大營里偷幾條大蟒改改口味,時不時溜達去防風家的營地里把他們那些珍奇的坐騎偷掉一頭,三天的功夫,壞在他手下的坐騎都有三十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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