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暃很是幽怨的看了相柳燹一眼,他嘻嘻冷笑道:“相柳燹,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我不過是干了一個申公家的遠房族親。你呢?你殺了共工家的一個子侄,被共工家的長老追殺萬里,好容易才逃回去族地的罷?你犯下的事情,比我大多了,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啊?我丟掉了家族繼承人的考察之權,你好得到哪里去?”
很風情的挑了一下自己的長發,相柳暃悠然嘆息道:“既然已經沒有了接掌家族大權的機會,何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呢?也不枉我來到人間數百年啊?這小丫頭看起來弱不禁風、皮包骨的,實則上是媚骨天生,只要好好的用酒肉將養一個月,那細皮嫩肉的摟在懷里,真是。。。讓人流口水哦!”
拍了拍座下那條奇怪的長了兩只前爪的金角大蟒,相柳暃催動那條大蟒朝那小姑娘游了過去。相柳暃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小姑娘,嘴里發出了淫猥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嘻嘻嘻嘻,小姑娘,來,讓我好好的疼疼你。哎喲,你的皮膚可真好,摸在上面一定滑不留手。嘻嘻!”
那抱著兩個膝蓋蜷縮在那巨蟒雕像下的小姑娘緩緩的抬起頭來,她的眼睛突然變色,瞳孔、眼仁、眼白同時變成了漆黑色,沒有一點兒反光,好似黑洞一般的漆黑色。她伸出略微帶著點黑氣的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歪著腦袋低聲說道:“你,說什么呢?”
出于一名高鼎位大巫的本能,相柳暃飛身朝后方急退。小姑娘舉起右手,五指間輕巧的捻了一柄光燦燦的小刀,隨手朝那條金角大蟒一劃。
‘噗哧’一下,那條大蟒被無數細細的寒光籠罩。大蟒仰天發出一聲悲嘶,身體突然炸開。這么大一條金角巨蟒啊,被小姑娘隨手一刀寸裂,被劈成了無數拇指頭大小的肉塊,‘嘩啦’一聲在地上攤成了一大片,大量的血,染紅了半條街道。
相柳暃尖叫了一聲:“金角!啊~~~”他心口劇痛,識海內好似被人捅進了一根燒紅的鐵柱,疼得他張口就噴出了一道黑血。相柳家修煉的巫法,將各種兇狠殘毒的毒蟲祭煉成自己的分身,和煉氣士的元神分身有異曲同工之妙。祭煉完成后,他們可以如臂使指的指揮這些毒蟲傷人,威力極大。但是一旦這種本命毒蟲被殺,他們的魂魄也會受到重創,沒有長時間的將養和大量巫藥的滋潤,極難復原。
金角大蟒被斬殺,相柳暃痛呼了一聲,仰天就倒,鮮血一股股的自他七竅中噴出來,很快他就變成了半個血人兒。
相柳柔尖叫一聲,飛身撲向了相柳暃,抓起相柳暃,掰開了他的嘴,從袖子里掏出了大把大把的藥丸藥散填進了他嘴里。
相柳燹則是一聲虎咆,拔出背后的鋸齒巨劍,當頭一劍劈向了那小姑娘。相柳燹修習的明顯不是相柳家秘傳的巫訣,而是一門大開大和散發出熾熱氣勁,專門用來戰場廝殺的戰訣。一劍劈出,熾熱的紅色氣流四處翻滾,半條大街的房子都燃了起來,無數帕爾斯城的百姓尖叫著四處奔跑,卻還是有數百人被卷入大火,掙扎一陣后好容易逃出來,渾身冒著撲打不滅的火焰滿大街的亂竄。
小姑娘呆呆的看著那柄巨劍呼嘯著劈到了頭頂,隨手舉起那柄小刀,朝那巨劍正中最不吃力的地方輕輕的一點。
刀劍相碰,一聲巨響,那重有數萬斤的巨劍轟然炸開,無數帶著火星的巨劍碎片朝著四周亂射,引燃了更多的房屋。相柳燹悶哼一聲,嘴里、鼻孔中噴出三道血箭,飛騰在空中的身體好是石塊一樣重重的朝地面砸下。
一聲怒吼,心志堅定的相柳燹硬是猛的將腰肢一扭,雙腳狠狠的踏在了地上,膝蓋以下都沒入了地面。他噴出一口鮮血,怒咆一聲,雙拳裹著紫藍色的烈焰,呼嘯一拳朝那小姑娘轟去。
“我叫青殜哦!”小姑娘輕描淡寫的揮出了左掌,和那冒著烈焰的拳頭重重的對碰了一擊。
好似被狂風卷起的一片鵝毛,青殜瘦小干癟的身體裹在巨大的黑袍中輕盈的朝后方飄退。相柳燹則是一聲大吼,擁有七鼎巔峰實力的他被青殜輕輕的一掌轟碎了全身的骨骼,‘啪嗒’一聲好似一個皮肉袋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差點沒摔成了碎片。他瘋狂的運轉起體內的巫力,強行修補自己的肉體。但是巫力剛剛轉動了不到一周,他通體突然發黑,一股股黑煙自他身上冒出來,他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青殜嘆息了一聲,歪著腦袋遠遠的朝相柳柔低聲喝道:“旒歆姐姐要我給你一個警告。答應了人家的事情,要是做不到,是要挨揍的。”
相柳柔尖叫了一聲,朝身后那條三頭大蟒呵斥了一聲,那長有近百丈的三頭大蟒‘咝咝’一聲長嘯,身體一扭一彈,好似一陣狂風,撲到了青殜的面前,張口朝青殜噴出了三道黑紅色腥氣沖天的火焰。
青殜纖小的身軀被那火焰覆蓋,卻連一根頭發都沒被燒壞。她懸浮在那火焰中,低聲嘀咕道:“小蛇兒不乖,挨揍!”皮包骨頭好似猴子爪子的小手探出,青殜輕輕的在那大蟒身上按了一把,一縷毒氣鉆進那大蟒的身軀,偌大一條巨蟒發出一聲慘嚎,突然委頓在地上,頃刻之間就化為一攤黑漆漆的膿血。
毒,語難以描述的頂尖劇毒!
相柳柔也噴出了一口鮮血,那條三頭巨蟒也是他準備祭煉的毒蟲,只是,他的修為遠遠比不上被趕去了族地潛修的兩名本家兄弟,故而距離將那三頭大蟒祭煉成功,起碼還差了十年以上的火候。也正是這樣,他的傷勢并不重,只是吐了口血,別無大礙。
同時,相柳柔也回過味兒來了,整個大夏,就算是接近天神之道的大巫,也不可能夠不懼怕他那三頭巨蟒本命毒焰。唯一能夠無視他相柳家各種毒蟲的巫,只有黎巫殿所屬。夏頡是黎巫殿的人,他的后臺靠山就是黎巫殿的黎巫旒歆。而剛才,這個自稱青殜的小鬼說的是什么?
相柳柔呆呆的看著重傷的相柳燹和相柳暃,再看看兩條慘死的大蟒留下的殘跡,他心頭一痛,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指著青殜怒斥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襲擊我相柳家的蚺軍,就是向我相柳家宣戰么?就算你是黎巫殿的人,也沒人保得住你!”如果相柳家豁出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究此事,黎巫殿總要給個交代吧?
青殜卻是不在乎相柳柔的威脅,她有點怯生生的說道:“我爺爺是青鸧,我爹爹是青噩,我是青殜!”
青鸧、青噩,相柳柔呆了好一陣子,突然沒脾氣了。黎巫殿下屬的青家,那是將巫毒玩出了油的,在大夏也算是根深蒂固的老巫家。就算黎巫殿很干脆的將青殜交出來,她青家自身就不好對付啊。尤其,黎巫殿在先天上就克制了以毒蟲著名的相柳家,相柳家就算是想要討回這個公道,也是,難以下手的。
尤其,這個小丫頭要死不死的是青噩那個惡魔的女兒!
青噩,這個名字,甚至在黎巫殿都是一個禁忌!一個至今還被罰在黎巫殿內做苦工,永世不許踏出黎巫殿一步的惡魔。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被相柳家欺負了。。。那么。。。
一個能夠把黎巫殿嚴令不許使用的禁藥當作面粉胡亂撒著玩的惡魔,是好應付的么?
相柳柔心頭絞痛,他恨啊,夏頡身邊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小惡魔?尤其,這個小惡魔還說是旒歆要她這么做的,也就是說,那個刁蠻任性,已經在安邑城被列為最危險人物之一的黎巫,也在夏頡身邊?他們為了艾葦的自己來找自己出氣?相柳柔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這種被人抽了耳光還得賠笑臉的痛苦,讓他有點無法忍受。
他指著青殜,一時半會弄不清是應該下令誅殺她,還是讓她好生生的離開。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總督府內傳出幾聲龍吟般震天狂嘯,三條黑影閃電般自總督府內沖出,其中一人怒聲呵斥道:“放肆!誰敢傷我相柳家族人,吾必滅他全族!”
三條黑影圍住了青殜,這幾個相柳家長老級的友客盯著怯生生的瘦弱的青殜,不由得愣了愣神。青殜則是趁著這個機會歪著腦袋問他們:“你們是相柳家的直系族人么?”
三人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其中一人冷笑道:“吾等乃相柳家執事,是相柳家。。。”
青殜沒給他們說完話的機會。她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是相柳家的直系族人,那就好。”
一團黑霧急速自青殜身上散開,瞬間裹住了這三名九鼎巔峰實力的大巫。黑霧散開,青殜已經消失不見,而這些實力強絕的大巫,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過了片刻,他們同時仰天栽倒,七竅中流出淡淡的青黑色血液,身體已經僵硬有如金鐵。
毒,還是那些強得無法形容的劇毒。三個九鼎巔峰的大巫啊,就算在大夏,也是數得上的絕頂高手,被青殜一把巫毒,瞬間毒斃。
相柳柔‘咕咚’一聲坐在地上,他腦子里空白一片,耳朵邊只聽得‘嗡嗡’直響,眼前金星亂閃。他要如何向家族交代啊!因為他貪戀錢財,幫助那些亞森王國的大貴族鏟除了艾葦的軍隊,而引起了夏頡的報復么?
就算相柳家本家派出高手殺了夏頡又如何?三名九鼎巔峰的強手啊!三名每一個都可以輕松摧毀一支尋常軍隊的高手啊!就這么死掉了?這樣的高手,對于相柳家這樣的大巫家而,也是不可多得的戰略性貯備武器,可是,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毒殺了?
僅僅以他們所擁有的實力,對于相柳家的重要性就不而喻了。更何況,這些長老級的友客,和相柳家的那些真正掌權的長老,他們都是數百年的交情,有著數百年同生共死的友情啊!今日,三名這樣的友客因為他相柳柔惹出來的事情被人報復性的擊殺,這是要了他相柳柔的小命!
“夏頡!!!老子和你沒完啊!我死了,也要拉著你墊背啊!”
相柳柔,終于爆發出一聲怒吼!
伊楓丹露城,夏頡正在安撫艾葦,許諾立刻給她在中部領征召一支規模更大的雇傭軍。同時,他還準備派出一批蠻軍士兵,駐扎去中部領和東部領的邊境。
而就在此時,在遠離伊楓丹露和帕爾斯的安邑城,履癸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殿上,等著一名特別人物的覲見!
履癸同父異母的妹妹,大夏當今的第五個公主,白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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