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頡和玄武同時施展手段,土性力量放出,一塊塊的草皮騰空飛起,飛進了夏頡的手鐲中。也只有通天道人親自煉制的這枚手鐲,才能讓夏頡裝下這么多的東西。只是一刻鐘的時間,夏頡掃空了足足百里方圓的一大片草場,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下手來。
得意的咀嚼著一根還靈草的草莖,夏頡朝玄武笑道:“黎巫殿藥山內,只有一株還靈草,還當作寶貝一樣。神界就不愧是神界啊,還靈草可以當草料來喂牲口了。”
玄武也大口吞食著這可以改造肉體,讓肉體恢復靈氣的速度變得更快的神奇靈草,‘吭吭唔唔’的應答著夏頡。白也知道這些不起眼的靈草的好處,大把大把的從地上挖了起來,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塞。
“哼哼!你是從下界來的吧?難道我們的后裔們,已經窮成了這個樣子?”
悶雷般的聲音突然自夏頡身后傳來,夏頡驚駭的回頭,剛才那巫神的首領正蹲在他的后面,低頭湊到了夏頡的腦袋頂上,仔細的打量著夏頡。這條身高有萬丈左右的巫神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夏頡根本沒聽到一點兒動靜,就悄然的逼近。
巨大好似一個山洞的大嘴張開,這巫神噴出了大片的吐沫星子,將夏頡、玄武、白噴了一身,簡直就是洗了一個淋浴。只聽得他詫異的問道:“小娃娃,你是幾鼎的修為?怎么。。。這么弱啊?”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夏頡嘴里含著一口草汁,含糊的問道:“我?”
巫神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你。”
夏頡有點遲疑的說道:“九鼎上品,怎樣?很弱么?”
那巫神的臉蛋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有點黯然的說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是這樣。九鼎上品么?大概相當于大夏初建國時一鼎下品的實力吧!混沌元力稀少了,鎮國九鼎組成的陣勢,也減弱了啊。”
苦澀的笑了幾聲,這巫神伸出巴掌,一掌將夏頡他們攥在掌心,跳起身來大步的朝遠方奔去。一邊狂奔,這巫神一邊說道:“我叫相柳三,這是我的本命獸三頭紫金蟒,只是,這么多年啦,他也變成三頭紫金蛟啦。”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脖子上纏著的三頭毒蛟,相柳三笑道:“你從下界上來,可不容易罷?那罡風層,就算是天神,也不容易輕松的過去啊。”
夏頡身體一陣陣的抽搐著,相柳三,而且還知道大夏以鎮國九鼎測算巫力強度的事情,他分明就是相柳家飛升天庭的先輩。
若是這位相柳三知曉自己在下界做的事情,他會不會一掌直接捏死自己?自己和相柳家,可不是什么好交情罷?
相柳三卻依然在絮叨道:“你知道我怎么回去找你的么?嘎嘎嘎嘎,我離開你那里還有千多里地,就聞到了你身上那股子味道。你身上帶著夏王的信物罷?這股味道可是太濃了。也就是那些天神不知曉這事,否則你若是被他們發現了,可就麻煩大了。”
夏頡醒悟,難怪履癸這么肯定自己能夠和這些巫神接上頭,感情他給自己的那枚玉印中就做了古怪?幸好只有巫神能感受到其中的巫力波動,否則天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下場!這么重要的事情,履癸沒有給自己交待哪怕一個字,這其中,怕是白蟰又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一時間夏頡對白蟰已經是恨到了骨子里。
相柳三奔跑的速度極其驚人,以夏頡的估算,他一步就能邁出去數百里,身體后面帶著一溜兒極長的殘像,瞬息間的功夫就能跑出數萬里的距離。如此狂奔了足足兩個時辰,相柳三才帶著夏頡跑到了一片極大的山脈中,順著一條寬有數十里的甬道往山脈中最高的那座山峰跑去。
天庭內的一切物事都不可以尋常計,也許因為這些天神的軀體過于龐大的關系,天庭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巨大,就說他們的目的地,那一座巨大的山峰,隔著還有十幾萬里,夏頡已經一眼看到了他。那頂天立地高入云層的巨大山體,散發出一股龐大的近乎活物的威壓,震懾得夏頡就連喘息都有點困難。
而沿途所看到的那些大小的山嶺,居然都是由最極品的美玉構成,通體上下沒有一點兒泥土,所有的巨木、靈草都直接扎根于美玉之中,這又是讓人震驚無比的事情。這等品質的美玉,在大夏想要得到一塊兒,都是極難的,在這里,卻如土疙瘩一般無人理會。
相柳三飛速的奔到了那座巨大的山峰底部,順著一條蜿蜒的盤山道朝上攀登。一路上,無數大大小小的巫神從各個山洞里探出頭來,大聲的詢問著夏頡的來歷。相柳三只是大聲狂笑著,朝那些巫神不斷的吹著口哨,很快就帶著夏頡爬上了山頂。那些體形和相柳三差不多,又喜歡看熱鬧的巫神也跟了有萬多名上來,亂糟糟的跟到了山頂上。
這些巫神剛剛爬上山頂,一股黑色的罡風就‘呼呼’的刮了下來,除了相柳三,其他的天神全被重重的轟飛了出去。萬多條身軀巨大的天神被罡風刮出去數千里遠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砸得大地一陣轟鳴。
一個蒼老的聲音憤怒的咆哮著:“都給老子滾下去!又不是宰活人,你們都爬上來看什么熱鬧?”
山頂是一塊直徑萬里左右的圓形廣場,無數巨大的美玉在地上組成了一座極其復雜龐大的巫陣。一道紫色的光柱自廣場正中的陣眼處筆直的射上天空,光柱的頂端,托著一座和腳下的山峰一樣巨大,只是好似鏡子里影子一樣倒過來的山峰。這座懸浮在上方萬里高空的巨大山峰成倒錐形,山體上密密麻麻的有無數巨大的洞口,一股股巨大的能量波動自那些山洞內滾滾釋放出來。
相柳三面容肅穆的走進了那根紫色的光柱,夏頡只覺一陣的天旋地轉,體內的骨頭被一股龐大的壓力壓得‘嘎嘎’作響,就在他快要的抵擋不住這股可怕的壓力時,眼前一亮,他們已經到了一處奇妙的所在。
這是一處廣大的平地,地面平坦如砥。一片片的宮殿綿延開去,一眼看不到邊。太陽好似就掛在頭頂上,無盡的光和熱射下來,夏頡感覺自己好似蒸籠里的小白鼠,一會兒的功夫就汗如泉涌,好似要被蒸熟了。
一路上絮絮叨叨好似一長舌婦的相柳三,在這里卻變得肅穆無比,攤開右掌托著夏頡、白、玄武,大步的朝宮殿群的深處前進。
宮殿本身沒有什么好說的,這些宮殿和大夏安邑城的宮殿一般,全部都是用巨石搭成,粗獷甚至可以說是粗陋的宮殿,只是額外的巨大一些,夏頡都好似置身于安邑的王宮內,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只有一座座殿堂內正在苦修的巫神,或者在那些宮殿之間的廣場上瘋狂搏斗的巫神,才讓夏頡感受到這里是天庭,這里的人,是如此的強大。
相柳三走了許久,久得夏頡都想要打瞌睡了,他們終于來到一座巨大的宮殿前。這座宮殿比起別的殿堂顯得華貴了一些,材料都相同,都是同樣得極品美玉,但是這棟宮殿的柱子上、圍墻上,起碼雕刻了許多的花紋,這就讓他顯得與眾不同了。
大殿外面的回廊上,一排兒九百九十九根巨大的玉柱,每根柱子上都用赤紅色的鎖鏈拴著一頭兇猛的怪獸,有蛟龍,有犼,有各種夏頡都不認識的怪獸。這些怪獸靜靜的匍匐在地上,只是偶爾抬起眼睛,殺機畢露的眼神時不時的掃過夏頡。
“長老,下界來的人帶來了。”相柳三站在宮殿外,大聲的叫嚷道。
一股龐大的吸力自黑漆漆的大殿內傳來,夏頡、白、玄武被那吸力一引,飛進了那大殿。
黑漆漆的殿堂內,只有宮殿盡頭有數百道光柱自天花板上落下,每一根光柱里,都端坐著一名容貌古拙、體形巨大有如山峰的巫神。一團團的七彩云氣在這些赤身裸體的巫神身體四周環繞,一股語無法形容的神秘氣氛籠罩著這座大殿。
夏頡靜靜的站在這些巫神前方十幾里的地方,他要用力的抬起頭來,才能看到正中最高大的那幾個巫神的臉蛋是什么樣子,不過也只能勉強看個全貌而已。這些巫神同樣在審視夏頡,每個巫神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夏頡說不出的古怪意味。他們好似有點不滿,有點傷心,有點氣憤,有點無可奈何。
過了許久許久,久得夏頡似乎都能看到時間在這些巫神的身體四周緩緩的流過了,一名巫神才輕聲的問道:“下界來人,你是如今巫族中哪一家的子弟?沒有了建木的遮敝,你是如何通過那無數層罡風的?”
“吾名夏頡,乃刑天家之友客。”夏頡大聲說道:“至于那罡風層,我有此物相助。”他隨手自手鐲里,將那攻擊機給甩了出來。
一名巫神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拍打著自己的胸膛說道:“刑天家的友客,刑天家的友客!哈哈哈哈,老子的種比你們的好!”
他身邊一名身披輕紗的女性巫神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怒斥道:“是你家友客,不是你家的族人!羅里羅嗦的干什么?”
那巫神張大了嘴巴,眼睛飛快的眨巴了幾十下,好似突然泄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變得點無精打采起來。他惱怒的嘀咕道:“是啊,是刑天家的友客,不是刑天家的子弟。唉~~~子孫們不爭氣啊~~~”他的哀嘆聲拖得極長,語氣極其幽怨,好似地獄里千年女情鬼的悲吟一般,幽幽的在大殿內回蕩了許久,聽得夏頡一陣的毛骨悚然。
另外一名巫神憤怒的拍了一下身邊的地面,大殿一陣的搖晃,夏頡一個不查,狼狽的翻滾在地。那發怒的巫神怒斥道:“什么叫做子孫不爭氣?他們再爭氣,能有什么辦法?哼,夏頡,這是什么玩意?怎讓能讓你來到這里的?”
夏頡細細的解釋了攻擊機是什么東西,以及攻擊機能夠防御罡風層能量流的事情。
坐在正中的那名體形最大的巫神詫異的皺起了眉頭:“有這種事情么?那些蠕蟲一般的人,也能造出這樣的寶貝?唔,你們說,如果有了許多許多的這種叫做攻擊機的玩意,是不是。。。”
夏頡的眼前一黑,耳朵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封閉。這些巫神‘嘰哩咕嚕’的爭論起事情,干脆用神力封閉了夏頡的五感,等得他們爭論完畢了,夏頡這才恢復了正常。心中慍怒的夏頡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這些蠻不講理的巫神,只能忍下了這口氣。大巫,原本就是不講理的,何況是這些巫神,大巫們的祖宗呢?
剛才那刑天家飛升的先祖咳嗽了一聲,和顏悅色的說道:“夏頡啊,我們剛才合計了一下。你把這個東西交給如今的大王,讓他按照里面的計議行事。唔,萬年難遇的好時機啊!”
一干巫神的臉色都是如此的詭秘。正中的那巫神陰笑道:“哼哼,說得是啊,這可是百萬年都難碰到的好機會。”
一名女性巫神陰惻惻的說道:“他們不就是仗著人數比我們多,每次吃苦受累死人的事情,都逼著我們去么?哼哼!”
一塊小巧的,不過巴掌大小的黑色玉塊飄到了夏頡面前,正中的那巫神沉聲道:“夏頡,拿著這玉塊交給下界的夏王。”他凝重的對夏頡說道:“千萬千萬不可誤事,明白么?”他雙目中射出的神光,罩在了夏頡的身上,逼得夏頡喘不過氣來。
夏頡艱難的應了一聲:“喏!”
巫神們滿意的笑了起來,又低聲的嘀咕了幾句,叫來殿外的相柳三,將夏頡托著送了出去。
不等夏頡明白過來到底這是什么事情,他已經被相柳三暴力的塞進了攻擊機,連同攻擊機一起,被相柳三好似小孩子丟石塊一樣隨手丟進了那黑漆漆的通道,急速的沖回了下界。
去得快,回來得也快,一切都有如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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