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金月急急停住了步子,撲通撲通的心臟似乎要跳出胸腔。
“小祖宗你去哪了。”原來是田青憐。
“乳娘。”金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聲音里由帶著一絲顫抖。
“這是怎么了?凍著了?嚇著了?”田青憐伸手攏了攏她的鬢發,“叫你等著我,結果才這么一會就跑沒影了。”
金月靠在她肩頭,摟著她的胳膊要回去:“乳娘我們回去吧,不逛了,我快嚇死了。”
“這到是怪事。”見她黏著自己,田青憐不由想笑:“多大的人了,這么大點的膽子,是不是碰上野貓了。”
“比野貓可嚇人多了。”金月不住搖頭。
兩人往前走了好一會,金月才漸漸平靜下來:“乳娘,說不定咱們過幾日就能回臨陵了。”
“回臨陵?”田青憐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
“侯爺可能會休了我呢……到時候得和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弄成和離。”
“混說些什么呢。”田青憐一指頭戳在她的額上,“魔怔了吧,趕緊回去休息。”
簡單梳洗了一下便上了床,腦海里全是方才見到的情景。原來那里竟是宋夫人經常去的地方,看來到是誤會侯爺了。不對,上半晌還在花園里聽下那些侍女議論,說賞玉閣送了幾個公子過來,謝準挑了兩個留在院子里了。
困意漸漸襲了上來,金月翻了個身子,算了,不想了。侯爺應該不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休了自己吧。
這一覺竟睡得極其香甜,睜開眼才發現天色已經大亮了。
金月伸了伸胳膊,佩服自己在昨晚那樣的情形竟能睡得如此安穩。
休息了一夜,云華和云竹又精神奕奕地侯在的床邊,云華跪得時間不長,看不出什么異常。金月就是佩服云竹,跪了幾個時辰,現在竟然也看不出一丁點不適,規規矩矩地躬著身子來來回回伺候她穿戴梳洗。
忐忑地等了半晌,外面也沒傳出什么動靜。過了晌午,有成衣店的師傅過來量尺寸,之后便又是一天的風平浪靜。
隨后兩日還是沒什么異常,金月放松了下來,安心等著中秋入宮拜見。謝準也請了宮里退下來的姑姑來教她進宮的禮儀。
她是侯府夫人,進宮是為了赴宴,兩位姑姑按著她的身份教了走路、磕頭、用膳、喝酒的規矩。雖不是太復雜,一樣一樣練下來,也累得她一身的汗。
轉眼到了中秋,謝準一大早便過來攜了金月進宮。
從東邊的望仙門進來,之后謝準便和她分開了。小黃門過來領著她又過了一道門,客氣讓她候在這里。兩位姑姑說,進了宮殿不要隨意張望,一路走來金月都垂首斂目,到了此時才微微抬頭看了看。
歷經幾百年的大魏宮殿在清晨絢爛的朝陽里彰顯出磅礴的莊嚴,金月從沒見過這樣壯麗的宮殿。身后的宮城外東西兩側不時有禁軍列隊而入,到了第二道宮門時便停了下來。身前寬闊的甬道往前延伸不知道行到哪里,似乎看不見盡頭。路兩側小黃門來來往往、進進出出,人雖多,卻絲毫不亂,瞇著眼看他們走路都是一樣的步態,不疾不徐,有條不紊。金月垂著頭憋笑,沒想到有朝一日看太監走路也是一種享受。
趕緊正了正心神,勸誡自己別分心。身后陸陸續續有外命婦進宮同樣等在這里,好奇地互相打量了幾眼,又不敢開□□談,只得繼續垂首等候。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個托著拂塵的侍人過來給眾人微微行了一禮:“各位夫人隨雜家來。”
金月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生怕太過緊張,就是雜亂的呼氣聲也打擾這樣美好如畫卷一般的盛景。
一眾人隨著身前的侍人一路往北走,原是要先去拜見太后。
太后并未在殿中接待她們,卻是在千秋園擺了筵席。
過了長樂宮又往前行了好一會,眼前豁然開朗,耳邊有涓涓水流聲傳了過來。從宮外引進的一眼清泉汩汩注入身前的太液池。池內東隅修一座人工堆建的小島。此時望去,煙霧籠罩,迷迷蒙蒙仿若飄散著仙氣。沿岸建了幾曲回廊,四周座亭臺樓閣和殿宇廳堂相互交錯。
金月嘆了一聲,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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