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高興,當即句磨拳擦掌,準備下廚做頓大餐犒勞犒勞張致遠,還有小兒子。這讓旬假在家的景曜和景佑不高興,前兩天他們倆過生日,因為張致遠在外忙碌,根本就沒大辦,不過他們倆也不是委屈這個,畢竟爹娘還有姐姐弟弟都沒忘記,準備的禮物也很用心,娘還給了他們倆功法。說這么多,還是覺得娘疼小兒子太偏心了,瞧這話說的,只慰勞爹也就罷了,還加上個小兒子,什么都沒他們倆的份,郁卒極了。
最后還被安寧使喚著去蔣家接弟弟回家,什么叫差別待遇,這就是差別待遇。不在沉默中沉默,就在沉默中爆發,兩兄弟遲來的叛逆心爆發了。
景曜拿起擺在紅木三腳桌上纏絲白瑪瑙碟子里的草莓,塞到嘴里,抖腿道:“娘啊,您也太偏心了吧,兒子們任勞任怨的沒半點抱怨,結果您都沒將兒子放在心上,真是太傷心了,兒子的小心肝兒碎了一地啊。”在景曜的印象里,他們從來都不缺水果的,就算臘九寒冬家里依然也有新鮮水靈的水果,想到上次莊子上的大棚,里面出產的各種各樣的蔬菜和水果也是豐富的,不然的話冬天可就難熬啊!這草莓酸酸甜甜的,真不錯。
景佑也腆著臉道:“娘啊,您好久不親自下廚了,這下廚一回兒也不問兒子們想吃什么了?果然是距離產生美,以前我們倆一回家娘就寶貝的跟什么似的,這在家久了,沒新鮮感了哦。”
“什么好久沒下廚了,前幾天你們生日娘不是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嗎?你們倆這是抱怨娘不疼你們了,那好把娘給你們的功法還回來,你們不是有那勞什子還要和爹娘保密的佛門心法了嗎?還有那良駒。知道娘花了多少心思才尋來這么幾匹寶馬良駒,還有你們倆身上穿的,哪件不是娘一針一線縫制的,這會兒還給娘抱怨起來了,我真是白養你們了。還距離產生美。得得。你們倆小白眼狼趕緊滾蛋,別在我跟前晃蕩了。省的我看了心煩。”安寧一番唱作念打出來,很成功的把景曜和景佑唬住了,再看安寧攆人的動作。紛紛過來抱大腿。“娘,我們錯啦,這不是看娘就疼福久了,我們倆嫉妒了唄。娘啊。我們就那么一說而已,絕對的口不對心。我們可是孝順友愛的好孩子呢。我們這就去接弟弟,絕對妥妥的接回來。”
等到兩個孩子肩并肩的走了,安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平常見他們倆跟個小大人似的沉穩斯文的,可有時候還挺會耍寶的。景曜小時候調皮,完全就是個精力過剩的,一刻不停息的鬧騰,現在依舊沒改這愛熱鬧的性子,景佑小豆丁的時候看著挺文靜的,怎么也跟著景曜小叛逆起來了。還吃起了弟弟的醋來了,該吃醋的時候干嘛去了。當初安寧懷上福久的時候,起初還會擔心兄弟之間差的歲數不大,做哥哥的會不會吃弟弟的醋,倒完全出乎安寧意料的,景曜和景佑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對小弟弟很疼愛。當初她懷著福久的時候,還每天跑來和弟弟說話,他們倆一致認為安寧懷的是個小弟弟,那會兒還真的乖巧多了呢。就是現在還依舊疼愛福久,平常下學回來吃到特色小吃總不忘給福久帶一份的。等到現在還說起嫉妒福久起來,讓安寧苦笑不得,再說了還要跟她逗,還得幾年,這倆熊孩子。
“在想什么?”清醇略帶磁性的男音在耳邊響起,隨即腰身被攬進一溫暖的懷里,安寧一驚,接著定下心了,這老男人自從練了《清心訣》后走路越來越悄無聲息了。窩在熟悉溫暖的懷里,安寧的心徹底安定下來,粉拳輕錘了下他的肩膀,道:“嚇我一跳,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明明是這小女人自己走神,還怪到他了,見她笑的溫柔,低下頭來,親了親她微翹起的唇角,淺笑道:“是為夫不對,還沒告訴為夫,娘子剛才再想什么呢?”屋子里的丫鬟早就識趣的下去了,安寧仰起臉來主動親了親張致遠的嘴角,笑的俏皮道:“不告訴你。”
張致遠有些愣神,寧兒似乎很少主動的親吻過自己,像這樣的主動的親昵少之又少,張致遠心里高興著呢,扣著她狠狠的吻下去,完全是唇舌之間的親密和挑逗,暗含著少有外露的親昵,唇舌依偎,就像是彼時張致遠的心情。他心里高興,左右寧兒心里還是喜歡自己的,像這樣主動的親吻,就能說明她平時都是那么害羞的一個人,都能主動了,雖然有兒子的地方都會把自己忽視了,這點讓大老爺有些怨念。嘴上也不會客氣,狠狠地吻著,就像是要把懷里的人吸進骨髓里,卻又不舍得,還是這般俏生生的呆在自己跟前吧,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喘息著推開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大老爺,安寧緩了一下氣,天啊自己差點就要憋死了,再看大老爺那熟悉的眼神,還有腰上的力道,還有些理智的把那萌芽打住,道:“景曜和景佑去接福久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張致遠暗哼了一聲,摟著安寧又廝磨了陣,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安寧條件反射性的推開張致遠,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大老爺臉色更黑了,低聲道:“我們兩個是夫妻,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寧兒還真是”安寧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我的大老爺啊,來的是你兒子,你好意思在兒子跟前秀恩愛,我臉皮薄啊,這都是條件反射了,想想還覺得夫妻倆跟背著兒子偷情似的。安寧突然想起以前,景曜和景佑還小的時候,他們倆基本上是被奶娘抱回西廂房睡的,再長大些還會拎著小枕頭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鼓著肉嘟嘟的小臉兒求同睡的來,安寧向來對兒子們心軟,根本就不顧大老爺的黑臉,就把兒子抱上來。讓小孩兒們睡中間,一次兩次倒還好,再多就被大老爺以‘男孩子就應該有男孩子的樣子’讓奶娘把人抱走,然后就可勁折騰安寧一通后來福久出生后變本加厲,雖然沒睡在夫妻倆的大床上。但是福久那時候特別粘人。就只能在里間里放小床,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似的
被小妻子委屈的眼神打敗了。那清亮明媚的眼睛,柔的像二月的扶柳,輕輕搔弄著他的神經。然后華麗麗的遷怒了。
“娘啊。我們回來了。”景曜和景佑進來笑嘻嘻的同安寧撒嬌,福久腿短走的慢些,安寧忍著笑招手讓兒子過來。景曜和景佑等看到坐在一旁花開富貴椅子上喝茶的父親,硬生生的急剎車。道:“兒子們給父親請安了,爹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啊。是不是知道了娘要做好吃的,就急切的回來了啊?”
張致遠哼了一聲,道:“站好了,說話這么不著調的像什么樣子,你們倆現在都十歲了,怎么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毛毛躁躁的。這段時間功課如何了,去書房考校考校你們。”看福久被小妻子抱在腿上,親親熱熱的捏臉蛋的,雖然是疼愛小兒子,語氣緩和了那么一點點,道:“福久也過來,把今天的功課拿來給爹看看。”
大老爺這是遷怒了,安寧連忙笑道:“老爺外面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的,另外孩子們讀書也辛苦了,就想著好好犒勞犒勞你們的,你們爺幾個說著罷,我去廚房瞧瞧啊。”這軟話說的大老爺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最起碼小女人是把他擱在幾個孩子前面了,再看景曜和景佑老實肅手站在那里,小兒子也聽話乖巧,哼了一聲,但考校功課還是不會放水的。大老爺的學識也不是才讀了幾年書的景曜和景佑可比的,前科探花的名頭可不是說假的,好歹臉色好些了。
景曜和景佑對視一眼,爹今天火氣不小啊,呆會兒去和娘說要做一道去清淡去火氣的菜喲。小廚房里傳來的香味兒讓呆在書房里的張致遠也坐不住了,再看幾個孩子咽咽口水的樣子,心情一好,又端著嚴父的樣子勉勵了幾句這次遷怒的考校功課才作罷。其實幾個孩子也不大怕嚴父,反而是小的時候慈父多些,那時候當的是二十四孝老爹,要星星都不給月亮的,就算是現在他們也知道老爹其實內里是個慈愛的父親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