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景曜發表了一番關于給小包子起的‘很有寓意,又瑯瑯上口,別樹一幟,別出心裁,匠心獨運,耳目一新’的小名的高談闊論后,安寧深深覺得景曜就是一披著羊皮的小狐貍,整天裝出一副乖滑的樣子,其實說話做事能把人氣死了。這孩子絕對是故意的,哪有人會取這樣看似‘陽春白雪’其實‘下里巴人’的小名兒,故意折騰人的吧!
張致遠黑著臉進來,道:“這都是些什么?”
景曜特無辜的眨眨眼睛,道:“給小弟弟起的小名兒啊。”還擺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樣子,安寧嘆道:“小寶寶已經有小名兒了。”
景曜震驚了,湊到小包子跟前“怎么會啊?不是說好了讓我們取的嗎?”
安寧淡定的無視景曜的星星眼,道:“你只說集思廣益,沒說一定由你來定啊,小名兒是福久起的,叫小湯圓,很是瑯瑯上口,有別樹一幟,匠心獨運吧景曜?”
“小湯圓?白白胖胖圓溜溜的還算貼切的。”景曜還是很愛護弟弟的,再者他還得看他爹黑的跟墨水染過的臉啊,不能虎口拔牙啊!硬生生的轉過來,不過又不大甘心的盯著小包子大大水水黑黑的眼睛看“小弟弟的眼睛跟葡萄似的,叫小葡萄也不錯嘛~”
仿佛知道是在說自己,小包子烏溜溜的眼睛轉轉,張致遠過來看著小兒子的大眼睛,淺笑道:“這孩子看來也是個聰敏的。”
安寧笑道:“這么小,哪里看得出來?”不過心里也是這么認為的。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啊,再說了小包子在她肚子里的時候就吃了不少空間里的好東西,看生下來白嫩精致就知道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不吃醋,聽聽父親話里的這個‘也’字。就很能說明問題嘛,咱家風水好啊!
景佑見景曜和福久都在有關于小弟弟的小名兒上插一腳,也不甘示弱。伸手捏捏弟弟的小手,被那手中胖肉膩到心口窩,笑道:“小弟弟肉肉的軟軟的,又白嫩嫩的,看這臉上肉溜溜的,與那白面兒饅頭沒什么區別,不如就叫小饅頭吧?”
嘿。一個個都跟吃的有關,不是湯圓,就是葡萄,這會兒又到饅頭上了。小包子被圍住,再加上剛吃飽睡好。心情倍兒好,小嘴一張一合,眼睛彎彎,一臉笑樣特別招人愛。幾個孩子不夠,當爹的也來湊湊熱鬧,神情放松帶了笑意“不如叫嘟嘟?”白嫩嫩圓嘟嘟的,手腳跟藕節似的,手背上的肉呼呼的肉能將小手全部藏起來。小腳也是,圓不隆冬的藏在小腿上的肉中,就是肉呼呼的啊。
安寧白了他一眼,無語道:“還嘟嘟,你養小貓小狗呢。”安寧抱著小包子晃了晃“這小東西還挺沉的。至于這小名兒”說完就覺得幾雙眼睛亮晶晶的看過來,就是福久也昂著臉清亮的鳳眼里帶著‘用我說的’的希冀,安寧都不忍心拒絕,最后拍板:“先小湯圓的叫著罷!”
福久眉眼彎彎,湊過去親親小湯圓,景曜哀嘆一聲:“孔融讓梨,悲哉哀哉!”
安寧瞪他一眼“臭小子,怎么哪兒都能讓你歪解嘍,又大一歲了還嬉皮笑臉的。”
景曜躲到景佑后面,老生常談:“我就說娘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了,有了新人忘舊人,讓我情何以堪。”景佑往旁邊側了一步,跟甩什么臟東西似的扯扯衣袖“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景曜哥哥”故意拉長聲音,皮笑肉不笑的,還叫了聲哥哥,雖然他們倆同天生,也就差幾個時辰而已。景佑從小就很少稱呼景曜為哥哥,都是直接叫名字的,這回叫起哥哥還挺讓景曜不習慣,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景曜一時沒還嘴,張致遠覺得他倆聒噪的緊,一個冷眼過去將他們倆趕出產房了。
安寧看了看天色,同張致遠道:“領著福久去吃晚飯罷。”話正說著,添香就端著荷葉蓮藕雕繪小茶盤,上有一帶纏枝蓮花樣的汝窯小蓋盅,不用說肯定是補湯,比之懷孕期間的油膩有過之而不及,尤其是那豬蹄湯,純白湯汁上飄著一層厚厚油花,無鹽無作料,沒辦法是坐月子期間,而且安寧這一個人吃兩個人的分量,還有小湯圓嗷嗷待哺呢。安寧接過一口氣喝完,鵲兒在一旁趕緊遞過來一盅茶說:“太太,漱漱口。”
低頭聽小團子啊啊咿咿的哼哼,忍不住地低頭啃啃兒子白嫩小臉蛋兒,再親親,摟著小兒子算心滿意足了,再次發誓這絕對是最后一個了,就算沒能生個女兒,看小兒子精致的小臉蛋兒也有那么些安慰了。
待天晚,幾個孩子來和小葡萄小饅頭小湯圓道晚安,不過小包子沒空理一下子叫幾個不一樣名字的哥哥,閉著眼睛睡的呼哈,小嘴張著,不是吐泡泡就是“啊啊咿呀”輕聲哼哼,時不時再動動小胳膊小腿晃悠晃悠,別看是睡下,仍透著那股子喜歡人勁兒。
“吃了睡,睡了吃,小豬啊兄弟~”
景佑帶了些幸災樂禍,道:“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就是個小胖子,還被大姐夫嫌棄的。”
景曜東看西看,說:“是誰啊,到底是誰啊,真好奇。”
景佑嫌惡道:“臉皮沒救了。”
福久也被兄弟倆夾著帶走了,小孩兒還一直追問‘小胖子事件”當年景曜三歲的時候想跟還不是姐夫的蔣二哥學射箭,結果被蔣韻很直接的指出來他太胖了。三歲的景曜還是個自尊心很高的小胖子,最不喜歡的就是人家說有關他一點胖或是圓潤的字眼。就跟如今景佑不喜歡旁人說他長相‘水靈’或漂亮的字眼一般,不過倒是因為這‘小胖子事件’景曜如今的箭術雖不能說百步穿楊,但五十步還是可以的。算是一種變相的激勵吧。就如那公鴨嗓因為景佑的相貌出不遜,他們倆為此還設計了公鴨嗓,又為此跟著烏先生學習策論不曾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