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在干什么?”段祺瑞急得團團轉,他現在已經充分體會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沒多久,派去傳令的副官回來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軍官。段祺瑞認得這人,是重炮協的副協統,北洋的嫡系軍官,被老袁特地派去祁文豹那里做副手的。
兩個人氣喘吁吁,臉上黑一塊灰一塊,顯然路上吃了不少苦頭,而且他們的表情都非常難看。
還不等段祺瑞發問,那個副協統就一下子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叫道:“軍座,我們的重炮炮栓全都不見了!”
“什么?你再說一遍!”徐樹錚上前一步,一把擰起副協統厲聲問道。
“重炮炮栓全都不見了!是全部!我們的重炮都不能用了!不能用了啊!”副協統都快哭出來了。
段祺瑞連忙問道:“祁文豹他人呢???!!!”
“不見了,找不到他!還有他的那些親信,都不見了。我們重炮協一半多的人都不見了!!”副協統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混蛋,你是干什么吃的!大幾千人不見了你都不知道!!!你是豬嗎!你自己怎么沒有不見!”段祺瑞幾乎被這個豬隊友氣得暈過去。
“昨晚……昨晚宿營前,我……我被祁文豹叫去喝酒,睡……睡迷糊了……”副協統戰戰兢兢的答道。
“你踏馬的怎么不去死!”段祺瑞上去就是一腳。
這時又有一個通信官跑了進來:“軍座,利國鎮的6標派人來報告,他們半夜發現有大量兀匪飛艇通過向北飛。開始他們沒在意,后來沒多久,那些飛艇又回來了。后來他們聯系韓莊的守衛,卻聯系不上……”
段祺瑞還沒反應過來,徐樹錚的臉卻一下子白了。
“不好!兀匪用飛艇運兵抄了我們后路!現在韓莊肯定已經失守了!”
徐樹錚馬上對那個通信官說道:“趕快通知6標,讓他們立即出動,奪回韓莊,否則我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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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臨時指揮部。
“哈哈哈哈,祁將軍,真是辛苦了!”辛杰熱情的握著客人的手。
來人正是在北洋營地“失蹤”了的北洋第一重炮協協統祁文豹。
祁文豹是光復會元老,資格非常老。早在1903年春,祁文豹預先加入了光復會(光復會于次年1904年11月正式成立),和陶成章、章炳麟的關系很鐵。后來科社黨建立,光復會的成員大部分都加入了科社黨,祁文豹也不例外,成了一名黨員。但是他的身份一直很保密,所以袁大頭并不知道他的底細,只是知道他的思想有些同情革命,原本是不想用他的。但炮兵實在缺乏人才,又不得不用,所以才派了一批嫡系過去摻沙子。
這次袁大頭派他和段祺瑞一起出戰,那就是正中下懷了,他一路上就透露了不少情報給解放軍。當段祺瑞決定夜間就地宿營后,他就開始行動了。雖然拉不出太多人,但重炮旅里還是有他好多徒子徒孫,至少掌握了一半人,于是他們先灌醉了幾個北洋嫡系軍官,就集團跑路了,而且還順手牽羊的把炮栓給順走了,讓北洋的重炮全部趴窩了。
雙方坐下后,辛杰嚴肅的說道:“祁將軍,我必須要批評你,你們這次拆掉炮栓的行動做得太冒險了。對于我們來說,你們的人比炮更重要,那些炮要不要都無所謂,你們要是因此有了意外,才是我們重大的損失!”
祁文豹連忙站起來,也認真的說道:“辛總,我知道我軍裝備精良,不在乎那些東西。但我們是考慮到那些重炮對于我們解放軍的威脅最大,為了讓戰友們少受損失,所以我們才這么干的。我們都是革命軍人,為了勝利冒點風險算什么,怕死就不要干革命了……文主席多次強調,人才是最重要的,保住更多官兵的生命,我認為我們的冒險是值得的……”
“呃……”辛杰被噎得一時無語,只得搖頭笑道:“祁將軍啊,你們真是讓我說什么好……可你好像忘了你們自己,你們的生命也是很寶貴的,我們同樣也不希望你們去冒險啊。難道你就不算嗎?”
“呃……哈哈哈……”祁文豹愣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雙方原有的一點芥蒂頓時冰消。
“呵呵,好吧,這個事情就這樣了,按規定給你們記功……”辛杰話題一轉,說道:“祁文豹同志,文主席的意思是,接下來準備讓你擔任第四重炮旅旅長,或者是第20師師長。當然,還是你自己的意見為主……”
祁文豹幾乎沒有考慮:“我還是干老本行吧,步兵我不太熟……”
辛杰笑了笑,又問道:“嗯,那么接下來我們準備殲滅北洋這兩個軍,你是回總部休整,還是留下了給我們當顧問?”
“戰爭還沒結束,我當然是留下來!給我一支槍,我能上前線,給我一門炮,我也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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