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眼珠子瞪得更大,都快翻白眼了。
“走了姐夫。”椛祈沒看我,提醒了一聲,朝著一處方向走去。
我跟上椛祈,默不作聲。
山林中并沒有走直線,而是一直在繞路,顯然,是在規避著什么。
老龔嘴里一直叭叭個不停,椛祈時而眼中有驚色,時而松口氣的表情。
走了許久,我感覺位置越來越高,應該是在不停接近山頂,我才開口打斷椛祈和老龔的“敘舊”。
“先前那處位置,查一查有沒有人。”
椛祈點點頭,她掐出一個訣法,口中似在喃喃著什么。
“嗐,我家小大娘子,出息了,出息了哇。”老龔仰天微嘆。
椛祈并沒有理會老龔,也未曾回答我,只是繼續朝著一個方位走。
大約半小時左右,椛祈才喃喃道:“沒有人,其實也對,三長老不會善罷甘休的,那個老道士也不會。”
“咦……”椛祈眸子閃過一絲驚色,她腳下速度頓時加快不少。
走了大約半小時左右,來到一塊稍微平坦的空地,這里沒多少樹。
不,樹是有的,只是倒塌許多,還有被攔腰斬斷的痕跡,甚至還有許多地方焦糊一片。
顯然,這里經過了一場打斗,焦糊痕跡很新,才留下不久。
幾只荻鼠忽地從一片雜亂的樹干石礪下鉆出,銜著一條焦糊的手臂。
斷口的位置隱約能見到筋絡和鮮血,手臂表面卻沒有一絲完好的皮膚。
“女人的手。”老龔咋舌:“大大娘子,吃大虧了喲。”
先前老龔和椛祈的敘舊,椛祈的來由,期間發生的事情,她自是和老龔說了一遍。
“她都沒死,算什么大虧呢,你說是吧老龔。”椛祈抬起手,對著老龔腦門心彈了一下。
“啊對對對,又不是頭在這里,嗐……怎么不是頭呢,那老小子堂堂一真人,沒殺掉一個長老,晦氣!”老龔忒了一口唾沫,似是義正辭。
“距離越來越遠了。”椛祈微微仰頭,是看著夜空。
“看來,他改換目的,去追那個三長老了。”我若有所思。
明鏡真人不會殺我的。
我們兩人之間,很多事情心知肚明。
他最多傷我,從我身上找四規明鏡,其余的事情,都得在四規山的臺面上。
如果我死了,何憂天那里無法交代,整個四規山都會亂作一團。
既一時間追不到我,又遇到天壽道觀的人,他自然會有個取舍。
“狗咬狗,還是咬不出一嘴毛,大大娘子要遇到個年輕,火力旺的道士,搞不好還有點兒翻盤的機會。”老龔又嘀咕了一句。
椛祈手忽地擰在了老龔的耳朵上,輕哼一句,說:“是不是老龔你去追殺她,就讓她翻盤了?”
“痛……痛……”老龔齜牙咧嘴,說:“要是讓我追到她,必然酷刑伺候,讓她生不如死,哎喲,小大娘子,耳朵沒了……”
我長吁一口氣,讓椛祈和老龔不要插科打諢了,我們去收斂兩具尸身。
……
約莫半小時左右,我們回到了先前屋子垮塌的地方。
從碎石亂瓦中拽出來了尸體。
老龔上了那童尸的身,我繼續夾著陰陽先生的兩截尸骸。
走到山下后,路邊停著一輛滿是泥濘的車。
椛祈徑直朝著車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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