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抬起手道:“其一,凈罪司已經消失多年,這個時候提起,實在有些不對勁。其二,凈罪司的名單,皇帝本身就有。派人前來找我討要名單,這有些說不過去。其三,莊貢舉都不知情,這說明皇帝在刻意控制此事事態……”
不對勁!
李善長臉色變得十分凝重起來,在抄手游廊中不斷踱步,沉思良久道:“一定有什么事發生了,興許是凈罪司的人重出江湖,興風作浪了!只是,希望這件事不要牽連到我身上才是。”
李雙齊并不在意:“老爺,那批人過去了這么多年,都已經老了,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李善長呵了聲,搖了搖頭:“老了?呵,你見過的那幾個凈罪司人,不過是明面之上主事的,真正辦事的,從來都是好手。算下來,那些人到現在年輕的不過四十三四,哪怕是五十六七出頭,那也是一把好手。”
“雖說年月之下會丟一些手藝與本事,可若是發起狠來,那也是三五個人難以近身的存在,若他們被某個人網羅起來,那確實不算一股小的力量。只可惜啊,過去太久了,那名單我也記不全了,只記得一些頭目與印象深刻之人的名字,籍貫,也有些模糊。”
李雙齊剛想說什么,就看到盧仲謙跑了過來。
盧仲謙到了李善長近前,低聲道:“李慶春自江浦趕來了。”
“嗯,我不是說了,最近不要走動!”
李善長臉色很是陰沉。
錦衣衛都找到家里來了,雖然不是沖著自己,但那也說明這個時候風聲緊,萬一被人盯住了,這事可不好辦。
盧仲謙回道:“像是有急切的事。”
李善長想了想,還是讓李慶春進了宅院。
李慶春行禮之后,帶著幾分慌亂說:“老爺,大事不好,陸嵐一家人與一干伙計,全都被投入到了江浦監房之內!也不準任何人探視,目前生死不知。”
李善長錯愕不已:“好端端的,陸嵐為何會被抓,伙計也被抓了起來?”
李慶春搖頭:“我們也不知道為何,只是傳聞,有一個錦衣衛死在了陸嵐的宅院之中,這事太過重大,縣衙也不敢怠慢,索性將所有人抓去審。”
李善長渾身發冷:“錦衣衛死在了陸嵐宅院里,誰動的手?”
李慶春摘下帽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若是知道誰動的手,小子也不會從江浦趕來了,現在的情況就是,駙馬那里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是錦衣衛潛入房內,被發現之后為陸嵐等人合力斬殺,還是其他情況,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李善長心神不寧。
確實,陸嵐沒什么大本事,不太可能殺了錦衣衛,但陸嵐手底下還有一些好手,那是自己留下來保護李祺的,若是這些人動手的話,殺個錦衣衛,貌似能力上沒問題。
可在自家院子里殺錦衣衛,這就是蠢貨也不敢做啊。再說了,那些人只是護衛,只在李祺受到危險的時候出手,即便是發現有人潛入家中,那也不太可能殺了,最多拿棍子打斷腿,交給官府……
莫不是栽贓嫁禍?
可誰會栽贓嫁禍陸嵐,他只是一個本分的商人。
李善長踱步中,突然想起了索要名單的莊貢舉,想起了凈罪司與江浦懸案,神情陡然一變,喊道:“怎么突然有一種感覺,這事,是沖著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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