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睜了睜眼,還沒說話就又昏過去了。”周嬸嘆氣,“早就說叫他別去那艘畫舫,卻倔脾氣不肯聽,那里頭銀子不干凈,拿了是要遭天譴。”
“不干凈?”秦少宇問,“怎么個不干凈法?”
“先前聽過傳,說那里頭做逼迫好人家姑娘事。”周嬸說著說著又掉淚,“虎子要賺錢給我治病,說他只是燒火做飯,不干那些臟事情,但到底不是個正經地方。幸好這次撿回一條命,不然我可怎么有臉去地下見他爹。”
花棠取了銀針慢慢幫周虎針灸。暗衛門外道,“宮主,屬下有事稟報。”
秦少宇帶著沈千凌出了門,隨手帶上院門。
暗衛低聲道,“如宮主所料,方才確有人前去周家綁人。”
沈千凌微微吃驚,“周虎家?”
“沒錯。”暗衛道,“不過幸虧宮主先前有過吩咐,我們已經將周虎哥嫂提前接到一處密宅,那些人撲了個空。”
“有沒有抓到?”秦少宇問。
暗衛搖頭,“對方一共有兩個人,武功路數邪門很,弟兄們拼全力還是讓其中一人逃脫,至于抓住那個,帶來路上便咬破舌下毒藥,自了。”
沈千凌后背發麻。
“尸體呢?”秦少宇問。
“仵作房,有人專門守著。”暗衛道,“衣服和武器都沒有任何特征,普通人長相,身上也沒有任何紋身標記,看不出來是哪門哪派。”
“秦宮主。”溫柳年也跟了出來,“可是有了線索?”
秦少宇點頭,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歹人竟喪心病狂至此!”溫柳年聽完后大怒。
“現周虎是為數不多線索。”秦少宇問,“花棠那頭如何了?”
“已經針灸完畢,說是明早就會醒。”溫柳年道,“我已經安排人為諸位備好了客房——”
“不必了。”秦少宇打斷他,“我有事要回趟追影宮,明日自會再來。”
“也好。”溫柳年是個爽性子,倒也沒有強留。
眾人夜半策馬回了追影宮,花棠一進門就往住處跑,秦少宇也與沈千凌跟了過去,想看看小寶病好了沒。
臥房內,一個三四歲小男孩正趴床上酣睡,身邊靠著一個年輕男子,懷中抱著另一個小孩,床頭還站了一只小鳳凰。
“小寶怎么樣?”花棠坐床邊。
“哭了一回,這陣剛睡著。”年輕男子與花棠是夫妻,名叫趙五。雖說沒有名號也沒有架子,卻是追影宮實質上二當家,也是秦少宇心腹,輕功出神入化,幾乎能媲美獵鷹。
花棠心疼,抱著兒子輕聲哄。小鳳凰也乖巧跳上床,用腦袋蹭了蹭他。
場景溫馨又有愛,其余人識趣退出房間。趙五道,“到底山下發生了什么事?先前聽弟兄們急匆匆說了兩句,也沒聽太明白。”
“能說清楚便怪了。”秦少宇道,“現除了幕后主使,怕是沒人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好歹讓屬下知道個大概。”趙五道,“應該不是小事。”
秦少宇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給他。
趙五皺眉,“如此嚴重?”
“那些人簡直喪心病狂。”沈千凌嘆氣,“也不知這次究竟是為了什么目。”
“若屬下今夜守周家,應當能暗中跟過去。”趙五道,“可惜——”
“沒什么好可惜。”秦少宇拍拍他肩膀,“小寶生病,花棠已然不他身邊,若你也走了,我定然不會饒你。”
趙五笑笑,“多謝宮主。”
“一個男人若是連妻兒都照顧不好,又何談其他事。”秦少宇道,“回去吧,花棠也累了,早些休息。”
趙五點頭,轉身回了房。
秦少宇將沈千凌打橫抱起來。
“喂。”沈千凌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我抱你回房。”秦少宇目光很溫柔。
“我自己走。”沈千凌有點囧,“被人看到。”
秦少宇失笑,“他們什么沒看過。”
沈千凌:……
一定要說出來嗎。
暗衛集體望天。
偷聽墻角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會承認。
“路上就見你一直打呵欠。”秦少宇抱著他往回走,“洗完澡好好休息,有天大事情也明早再說。”
小鳳凰一蹦一跳從屋子里出來,跟兩人身后啾啾叫。沈千凌沖它伸開手,毛球立刻使勁跳高,直直沖進了他懷里,小黑豆眼亮閃閃。
沈千凌揉揉它腦袋,“還是你好,什么都不用想。”
小鳳凰幸福瞇起眼睛,把自己蜷成了一個球,順便踢了踢爪爪。
月色清冷,將兩人身影越拉越長。
灑下一路銀光。l3l4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