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情況如何?”秦少宇問。
“已經醒了。”溫柳年道,“周嬸照顧他,我想等秦宮主來之后再一同問話。”事情第一遍敘述之時往往精準,再往后多說幾次,難免會受到聽眾影響,加進去一些不必要干擾。
“錢豹呢?”秦少宇又問。
溫柳年道,“方才派人去他家中問過,正往回趕,應該三日內能到。”
秦少宇點點頭,“那我們便先去問問周虎,那座畫舫上究竟是何狀況。”
誠如先前周嬸所,周虎確是個老實人,這次著實被嚇得不輕,就算已經醒轉,對當日之事也依舊記得不是很清楚。
“爆炸之時你哪里?”秦少宇問。
周虎道,“那天我原本廚房,后來沒有酒了便去甲板底下取,卻突然就聽到有人喊說廚房著了火,我心里一慌就掉進了水里。”
“岸上沒人看到?”秦少宇問。
“沒有。”周虎搖頭,“我是船背側掉下去,岸上人壓根就看不到,船上人又都趕著救火,就我拼命想要抓住繩索之時,畫舫一下就爆炸了。”
“爆炸之時,廚房可有異常?”溫柳年道,“比如說有沒有什么不該有東西出現。”
周虎道,“沒有,廚房原本就很擠,多一個水桶都放不下。”
“那船上呢?”秦少宇繼續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感覺和往日沒什么區別。”周虎道,“我是雜役,除了廚房也去不了別地方。”
“老爺。”周嬸一邊道,“阿虎已經醒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暫時怕是回不去了。”溫柳年道,“昨夜有一伙歹人半夜摸去你家,幸虧秦宮主早有準備,才沒有讓他們得逞。應當是得知我們救了阿虎,怕從他嘴里問出些什么,才會要先下手為強,綁了他家人做威脅。”
“歹人?”周嬸臉色瞬間煞白,“那我家柱子——”
“你兒子一家三口都沒事。”溫柳年打斷她,“放心,本官已經將他們安置到了一個安全地方。”
“但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周虎皺眉,“他們為何要綁架我大哥?”
“你說不知道,對方卻未必會信。”秦少宇道,“歹人窮兇極惡也就此,為了自保,寧可濫殺無辜百姓。”
“大人,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周嬸語無倫次,站起來就要下跪,“我們一家子都是安安分分,可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事,只想要過安生日子。“
“自然。”溫柳年扶住她,“本官自當為百姓討公道。”
“船上一共有多少廚師?”秦少宇問。
周虎道,“六個。”
秦少宇又道,“那天可有誰不?”
“沒有。”周虎搖頭,“錢老板說過,請一天假便扣十天工錢,所以大家伙一般即便是病了,也還是會撐著上灶。”
沈千凌皺眉,做生意固然要賺錢,但這種老板未免也太刻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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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派人去那六個廚子家里問過?”出門之后,秦少宇問溫柳年。
“去過了。”溫柳年道,“其余五個都家里扎靈堂,剩下一人名叫王錘,無家無室光棍一條,和鄰里街坊關系也不好,因此連個送終人也找不到,只有等著下次法會之時,請和尚念念經超度一番。”
“王錘臥房靠近船哪一側?”秦少宇問。
“諸位書房請。”溫柳年道,“昨夜我徹夜未眠,已經將船艙底部圖畫了出來,宮主一看便知。”
“大人果真博學。”沈千凌夸他。
“公子過獎了。”溫柳年趕忙推辭,“下官凡夫俗子一個,絲毫法力也無,如何能與沈公子相比。”
沈千凌:……
為什么連你也會覺得我有法力。
有法力就不會這里無頭蒼蠅一般查案了好嗎。
身為父母官,你這種智商簡直讓人捉急。
書房桌上,一大張宣紙被風微微吹動,上頭密密麻麻畫著船艙底下位置分布,很是細致。
“廚師住處是我根據當時登記次序來估算,不能保證準確。”溫柳年道,“不過按照常規,應當八|九不離十。”
“所以只有王錘一人住拐角?”秦少宇若有所思。
“按照方才周虎話,倒也合情合理。”溫柳年道,“關系好五個人住一起,其余一個性子怪住另外一邊,井水不犯河水。”
“這里是船尾,確很方便他從窗戶里鉆出去,然后點燃引線。”秦少宇道,“若我沒猜錯,這個王錘八成沒死,現一定還躲城內某個角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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