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它去找葉大哥看看。”沈千凌心里發虛。
毛球用腦袋頂了頂蠟油,試圖重新粘回去,結果必須沒成功。
毛球傷心欲絕。
而葉瑾在替它檢查過之后,覺得沒什么不對,又問了一遍早上發生的事情,然后道,“應該是覺得腦袋上有團蠟油挺好看。”
沈千凌:……
這是什么見鬼的審美。
毛球蜷成一個球,露出一只眼睛非常委屈地看著沈小受。
秦少宇隨手點燃一根蠟燭,然后倒了一滴蠟油在桌上,待到溫度不再燙時,便捏起來放在了他兒子腦袋上,順便抱到銅鏡前。
毛球:……
“你確定是這個理由?”沈千凌心里發虛,“看上去也并沒有變好啊。”
毛球盯了鏡子里的毛球整整大半柱香的工夫,才終于勉強理解過來,于是覺得略失望。
“暗衛呢?”沈千凌問,“怎么沒聽到動靜。”以往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早就進來表示安慰心疼了啊!
“去探聽消息了。”秦少宇對沈千凌道。
“探聽什么?”沈千凌一邊吃包子一邊問。
“有多少門派掌門來了紫銅鎮。”秦少宇道,“順便再散播一些新流。”
“新流?”沈千凌不解。
“先前傳出去的消息,是說鑄劍山莊的劍窯被炸毀。”秦少宇道,“現在各派掌門都來了,自然很快就會知道劍窯其實沒事,所以我們要換個新的借口。”
沈千凌來了興趣,“是什么?”
“其實小妾并不是炸毀了劍窯,而是拿走了寶貝。”秦少宇道,“這個寶貝在鑄劍過程中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絕對不可或缺。”
“然后待將來需要門派掌門鬧事之時,便說寶貝名叫玄海玉?”沈千凌順著他往下猜測,“大家先前都沒聽說過玄海玉,所以謠說什么他們便會信什么,到時候也能達到給風云烈施壓的目的。”
“沒錯。”秦少宇點頭。
沈千凌嘆氣,“拜劍山莊只怕要毀在他手中。”
“自作孽。”秦少宇幫他整整衣領,“若只是與周朝有勾結,私藏玄海玉,在我眼里倒真不算什么大事;但為了鑄劍坑害無辜百姓,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寶劍再好也是為了除暴安良,斷然沒有為了鑄造好劍,就要讓百姓無辜犧牲這種事。”
“嗯。”沈千凌點頭,“你這種時候最像大俠。”
“我有什么時候不像嗎?”秦少宇反問。
“除了睡覺的時候,你沒有一個時辰像。”葉瑾路過門口,順便吐槽。
沈千凌在心里反駁,其實睡覺的時候也不怎么像,因為大俠一定不會做摸屁股捏肚皮這種事情,更加不會想要在馬背上嗯嗯。
簡直變態。
又過了兩日,秦少宇果然便帶著沈千凌暗中折返,回了紫銅鎮。
鎮子里已經有不少門派掌門,不過大家一來還是對拜劍山莊抱有希望,二來風云烈態度也著實不錯,三來有追影宮在暗中控制局勢,因此還并未到山莊內鬧事,只是各自住在了客棧中。
“風云烈已經開始鑄劍了?”沈千凌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說。
“再不鑄劍,拜劍山莊就真要被掀了。”秦少宇道,“今晚便帶去一探究竟。”
子夜時分,秦少宇與沈千凌換好夜行衣,熟門熟路潛入了拜劍山莊。
鑄劍室四周依舊沒什么人看守,兩人很快就溜進其中一間,就見窯里還有些剩余木炭,微微發熱并未完全熄滅,顯然是為了下一次生火更加容易。
“真開始鑄劍了。”沈千凌道,“那我們明天便能見到真相。”
“不用潛伏到明天。”秦少宇拉著他出了劍窯,飛身躲在一顆大樹之上,“現在就能。”
漆黑夜色之中,一陣又一陣的鈴聲從遠處傳來,詭異而又陰森。
一隊火把緩緩靠近,秦少宇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沈千凌無奈道,“我沒這么膽小。”
“我知道。”秦少宇手依舊沒有放下去,“不想讓你看這些東西。”
知道他是想要保護自己,沈千凌也沒有再多說,主動把臉埋在他胸前。
但就算是不看,大致也能猜到是什么畫面。
秦少宇眉頭緊鎖,看著那隊逐漸走進的人,或者說是活死人。
除了打頭幾個家丁與看守,剩余三十多個白衣人全部面無表情,緩慢一步一步往前行,和兩人之前所見一模一樣。
凄凄夜色中,火把微微閃動,照映著這些毫無表情的慘白臉龐,即便是早已行走江湖慣了的秦少宇,也不由得后背有些發麻——不是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涼意。
若一個人被害成這樣,那還真不如死了干凈。
這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怎么樣了?”沈千凌問,聲音低不可聞。
“風云烈死一萬次也不過分。”秦少宇聲音冰冷,看著那隊人馬進了鑄劍窯。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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