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還沒離婚嗎?遇到這樣的情況,做丈夫的借太太名義去擋一下,我非但不覺得有什么不妥,而且是最正當,甚至一勞永逸的理由了。”
“你有問過我的意思嗎?你就知道我愿意被你用來這樣當擋箭牌?”
“當時你不是不在我邊上嗎?”
蕭夢鴻盯了他一眼,轉頭推開車門下去了,快步朝里走去。
顧長鈞也下車,跟了上去。
“少爺,少奶奶,你們回來了?太太叫我跟你們說一聲,回家了去趟她那里。”
出來迎接的王媽說道。
顧彥宗這兩天不在北平,已經晚上九點了。平時這個時間,顧太太一般休息了,何況丈夫又不在家。
蕭夢鴻停了下來。
“有說什么事嗎?”顧長鈞問了聲。
“不知道。但是晚上三小姐來了趟。剛走沒一會兒。”
顧長鈞嗯了聲,看向蕭夢鴻,“去看看吧?”
蕭夢鴻沒說話,轉身徑直往顧太太房間去,到了門口,顧長鈞敲了敲門,推開門問道:“媽,找我們什么事?”
顧太太還沒卸妝,正坐在梳妝臺前,一人生悶氣的樣子,聽到身后動靜,扭頭道:“你們給我進來。”
蕭夢鴻跟著顧長鈞進去。
“媽,找我們什么事?”顧長鈞再次問。
“還問我什么事?你自己看!”
顧太太指著放在手邊桌上的一份報紙,聲音有點顫抖,顯然非常生氣。
顧長鈞過去拿起報紙,見是當天的一份晚報。
這家晚報以刊載社會名人的各種花邊八卦為賣點,很受市井歡迎,發行量很大。
顧長鈞的視線落到顧太太剛才所戳的版面,掠了一眼,見夾在兩條“菜市口因奪魚打架大兇殺”和“匯中飯店昨來一男一女,男子服毒自疑因情變”的新聞中間的顯眼位置上,有一個非常奪人眼球的巨大標題:“豪門姝媛力壓英國名建筑師一舉成名,風采逼人。”
新聞起頭用寥寥數語提了下昨日發生在“某大學”禮堂里的事后,就開始著重用隱晦的筆調,著重描述這位名媛的夫家是北平某著名高官之家,曾因婚姻不諧要求與丈夫脫離婚姻關系,同期傳出與一位青年畫家有過不正當往來關系。
全篇沒有提及半個人名,但影射顧家之意,卻呼之欲出。
顧長鈞掃了一眼。
“給她也看一下,看看上面到底都寫了什么!”顧太太冷冷地道。
顧長鈞微微皺了皺眉,迅速瞥了蕭夢鴻一眼,嘩的一聲撕了報紙,道:“不必了。”
他的舉動似乎激怒了顧太太,顧太太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生氣地道:“你撕?你能把所有報紙都給撕碎?長鈞,我早就說了,讓她這次回來就安心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我怕的就是人可畏。你們不聽,現在好了吧?她是出了風頭,可這種什么下三濫的報紙也開始公然把這種丑事給發了出去了!就差寫上一個我們顧家的名字了!我們顧家清清白白的,能讓人這樣在背后說三道四地作踐嗎?要不是云岫晚上過來給我看了報紙,我還給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是想氣死我嗎!”
蕭夢鴻走了過去,拿起顧長鈞剛才撕了的報紙看了一眼,終于明白顧太太為什么發這么大的火了。沉默了下,說道:“媽,對不起。”
顧太太看著她的眼神里滿是厭惡。
“媽,先就這樣吧,不過是件小事而已!你早點休息吧。我有數了,我會解決的。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顧長鈞說道,語氣很平靜。
顧太太哼了聲。
“走吧。”
顧長鈞示意蕭夢鴻出去。
蕭夢鴻看了眼那份被撕的報紙,轉身默默走了出去。兩人回到臥室里,顧長鈞道:“你先洗澡吧。”說著脫了外套,自己走到窗邊,打開一扇窗戶,從邊上一個柜子的抽屜里取出個煙盒,拿出一支雪茄。
蕭夢鴻站著沒動。
顧長鈞用打火機點了雪茄,對著窗外夜空深深抽了口煙,將打火機擱在窗臺上時,回頭見她還在原地,挑了挑眉:“怎么了,還不去洗澡?”
“顧長鈞,我很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覺得……”
蕭夢鴻遲疑了下。
“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盡快離婚吧。這樣更好些,無論是對你們顧家,還是對我來說。”
顧長鈞慢慢轉過身,和她面對面站著。
“不是說了嗎,這只是件小事!我會解決的!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的語氣變得不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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