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若有些氣憤,“我對他的狠比起他對我的狠要溫柔多了。”
夏弘深對宋鈞說:“隨便他們折騰,不關你事。”
宋鈞連忙點頭,默默去收拾今天上課要用的東西。
夏弘深則說道:“如果你真的騙過了他,那他肯定會很痛苦。”
“師父,”李臻若說道,“我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沒出息。昨晚我為什么會去找沈鷺鳴提出把身體還給他,是因為我開始對李臻然覺得害怕,我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夏弘深于是問他:“現在冷靜下來了?”
李臻若點點頭,“我想了很久,如果我繼續維持著對他的恐懼和不信任,那么我們肯定沒有辦法走下去。”
宋鈞忍不住問道:“那還要和他繼續走下去嗎?”
李臻若沉默片刻,說:“如果我不再害怕。”
夏弘深披著一件衣服下床,“害怕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
李臻若朝他看去。
夏弘深說:“各種意義,不夠強大。”
李臻若忍不住回頭望向窗戶,隔著窗簾,他已經不知道李臻然是不是還在那里了,但是夏弘深說的沒錯,他不夠強大,所以他畏懼對方。
在這段感情里面,他就是把自己擺在了弱者的位置,可是他們到底誰愛誰比較多,誰又更懼怕誰的離開呢?
突然有些慶幸,昨晚在他最沖動的時候,沈鷺鳴拒絕了他,否則等到他真正踏上奈何橋的時候,是不是會忍不住后悔。
李臻然并沒有在學校停留太長時間,因為上午在韻臨還有個會議。
韻臨最近大會小會不斷,主要還是源于上層的調整和李臻然接手后大規模的人員變動。
然而今天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李臻然沒有什么精神。
李臻自坐在旁邊,偶爾抬頭看他一眼,見他坐在大辦公椅上,斜倚著身子,手肘支撐在扶手上,一只手拿著筆,目光落在面前的資料上面,神情卻顯得漫不經心。
發的人匯報完內容,沉默了下來等待李臻然的意見。
李臻然卻遲遲沒說話。
李臻自把手攏在嘴邊,低咳一聲。
李臻然這才抬起頭來,說:“繼續。”
于是下一個人接著匯報。
有些突然的,李臻然的手機響了起來,于是準備匯報的人又停了下來。
李臻然當著整個會議室的人接通了手機,面無表情聽對面的人說完之后,只冷聲說道:“看著他。”隨后掛斷電話丟在桌面上,讓他們繼續。
會議結束,李臻然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摞資料走出去。
李臻自被一個部門經理拉著說了兩句話,隨后他急急忙忙跟去了李臻然辦公室,想要敲門進去的時候,卻聽到里面好像在打電話。
他將頭貼在門上想要偷聽,華毅邦看著有些尷尬,開口說道:“這不太合適吧?”
“噓——”李臻自食指豎在唇邊。
可惜這門隔音效果實在不錯,李臻自偷聽了半天沒聽出什么來。
突然,李臻然從里面將門一把拉開。
李臻自嚇了一跳,站直了身體假裝正要敲門。
李臻然沒有搭理他,直接對華毅邦說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華毅邦聞道:“那我叫司機準備車。”
李臻然說:“不用,我自己開車。”他一邊說一邊將外套穿上,朝外面走去。
李臻自的腳還有些一瘸一拐,卻也拼命追了上去,問道:“二哥,你去哪兒?”
李臻然按了電梯,告訴他:“不關你事。”
電梯就在二十三樓,電梯門很快便打開。
李臻自跟著李臻然走進電梯,“出什么事了?昨晚沒看到你的貓呢?離家出走了?”
李臻然沒有搭理他,在電梯下到負一樓,電梯門打開李臻自要跟著他出去的時候,李臻然才突然轉身一拳打在李臻自的小腹,說:“別跟著我。”
李臻自痛得彎下了腰,呻吟著說道:“至于那么狠嗎……”
李臻然接到自己安排在沈鷺鳴身邊的人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李臻若又去找了沈鷺鳴,而且這回很明確,說他要將身體交還給沈鷺鳴。
這一路上李臻然開車開得火急火燎的,還闖了兩個紅燈。他不知道所謂的交還身體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可是他知道李臻若那個所謂的師父好像并不那么簡單。
見識過了貓變成人,他不敢再輕易地說世界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把車開到學校隨意停在路邊,李臻然下車跑進旁邊的教學樓,焦急地等待電梯坐到教學樓最高層,隨后轉去樓梯跑向天臺。
李臻然一下子重重推開天臺門,見到外面站著一個人,而另外兩個人都躺在地上。
還在下雨,天臺上所有人都被雨水淋濕了。
李臻然朝李臻若躺著的方向走去。
站在旁邊的夏弘深跟他說道:“你來晚了,他已經把身體還了回去。”
李臻然聞腳步一頓,問道:“那他呢?”
夏弘深看向天空,“一縷靈魂,早就該投胎去了。”
他話音剛落,地上的李臻若四肢收縮,變回了貓,卻仍然毫無知覺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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