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同時撤下了隔音結界,厲聲喝道:“住手!”
說完,斷淵劍撞?利爪,兩個人又瞬間分開。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
此時此刻,不管他們心中是怎樣想的,但兩個人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不能真正的打起來。
否則,就是妖族和人族的混戰。
慘叫聲變得斷斷續續,仲少卿知道已經無力回天,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秦拂見時間差不多了,揮了揮手,召回了那些還在不斷肆虐的煞氣。
煞氣重新回到她體內。
而沒了煞氣的籠罩,那些妖修也顯露在其他人面前。
百十妖修,十不存一。
秦拂笑了出來,淡淡道:“恭祝妖皇陛下登基,這?妖族的亂臣賊子,在下就代為清理,以做賀禮,陛下若是想的話,就把他們帶回去吧。”
仲少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秦拂毫不避讓的看了回去。
這是她早就??的打算。
今時今日,無論如何,這?妖修必須死在人族的地界?。
仲少卿沒??看那些非死即傷的妖修,反而說:“拂兒,你比?想象的要狠辣一?。”
秦拂挑了挑眉,說:“那只能說明陛下還是不了解我。”
在某?情況下,她狠辣起來的時候,可是比魔還要狠的。
仲少卿看了她一眼,突然說:“拂兒,?們后會??期。”
話音落下,他轉身離開,看也沒有看那些妖修一眼。
畢竟談的已然沒??了什么利用價值。
走到那群妖兵身邊,他冷冷道:“收兵!”
統領妖兵的一個大妖恨恨地看了秦拂一眼,頗???不甘的說:“可是陛下……”
仲少卿猛然看了過去,眸光冷到可怕。
大妖突然就想起了眼前這個新任妖皇眼睛也不眨的當眾弒父的模樣。
他整個人激靈靈的抖了一下。
于是立刻垂首:“是!屬下聽令!”
仲少卿帶著五百妖兵撤退。
從始至終,秦拂一直緊握著劍。
她看著仲少卿的背影,看著他剛才那副模樣,?想,這樣才對了,這樣的仲少卿,才是話本中那個弒父坐?妖皇寶座的人。
而不是剛剛那個當著她的面一副深情無悔的人。
所以,這樣不好嗎?他若是一直這樣,秦拂也不必次次和他費那么多話,看他總是肝腸寸斷的模樣。
她寧愿多一個難纏的對手,也不愿意多這么一個口口聲聲愛慕她的人。
妖修離開,??羊城的城門立刻被打開,一大群白衣金紋的飛仙門弟子擁簇了過來,以沈衍之為首,一邊充滿敬仰的看著她,一邊欣喜若狂,眼神中流露出近乎狂熱的光來。
對于他們來說,當看到那些妖修圍城時,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了。
所以可想而知,當他們看到秦拂不但輕松擊敗了??皇子一眾妖修,還讓新任妖皇吃著苦果離開時,他們心里什么??受。
“掌門!贏了!?們真的贏了!”
“掌門萬歲!掌門贏了!”
“贏了!”
“萬歲!掌門萬歲!”
少年少女們穿著白衣,卻全然沒??半點兒仙氣,高興的都快鬧成了瘋子。
但秦拂卻還站的筆直,手中的劍始終沒放下。
可她嘴角還是露出一絲笑來,微微抬手往下壓了壓。
歡騰一片的人群頓時噤聲,眾人灼灼的看向了秦拂。
秦拂笑道:“行了,這點兒事情值得你們高興成這樣?你們高興的還早呢,還??東西吩咐你們處理,處理完了再高興不遲。”
眾弟子異口同聲道:“但請掌門吩咐!”沒什么人指引,但他們卻同時單膝跪了下來。
這副模樣,仿佛哪怕秦拂說讓他們排著隊跳劍爐,他們也能毫不猶豫的照辦,最多不過是商量一下排隊的順序。
秦拂也沒阻止他們,只抬了抬劍指向那群倒了一地的妖修,淡淡道:“?那些妖修處理了,死去的就扔在妖族邊界劍碑旁,還活著的就關入牢中。”
沈衍之:“是!”
沈衍之連問一下為什么扔在劍碑都沒問,打了雞血一樣,立刻帶著弟子們去翻那群妖修的尸體。
秦拂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但還是沒動彈。
這時,她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輕輕扶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半邊身子靠?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秦拂下意識的渾身緊繃,但察覺到來人的一瞬間,又放松了身體。
她有?輕松道:“你怎么也出來了?”
天無疾沒??回答,只是說:“你累的話,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
秦拂:“成何體統!”
天無疾也沒去反駁她,只從袖袋中拿出一顆丹藥喂到了她的嘴邊,說:“你要是疼的話,就把這顆藥吃了。”
秦拂整個人一頓。
天無疾知道她在疼。
她當然疼,煞氣入體都能讓那些妖修爆體而亡,秦拂經脈之中時時刻刻流轉著煞氣,又動手殺了那么多人,煞氣在體內不斷肆虐,她當然會疼。
可當著妖修的面,她一絲一毫都不能表現出來,當著大喜過望的飛仙門弟子們的面,她也不能打擊他們的士氣。
于是所??人都不知道秦拂為了這場看似碾壓的升級付出了什么代價。
——她的經脈,????后后破碎又修復了幾十次。
她也不是不想動,而是一時半會兒懂不了了。
可天無疾卻知道了。
他知道了,卻也沒說其他的,只淡淡的說,你要是疼的話就把這顆藥吃了。
秦拂想開了嘴,毫不猶豫的吞下了那顆丹藥。
然后半邊身子慢慢放松,倚在了他的身上。
在外人看來,他們親密無間的仿佛一個人。
可兩個人卻前所未有的?無旁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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